這人到哪去了?
突然,門口出現了區隊長賴瑋的身影,站在那里對寢室里的人說:“待會兒準時晚點名,記住了,別遲到!”
說完就走了。
看樣子,他是一個寢室一個寢室去通知,生怕這些才來一天的學員們忘了時間。
等賴區隊長走后,宋超一屁股坐在小馬扎上,背靠著床架,搖頭道:“完了完了,這下我們寢室才報到第二天,就要有人違反紀律了。”
莊嚴的心理更是沉重。
自己是班長,好歹也是隊長于琛的信任。
如果第二天就出這種事,這五年兵也算是白當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
莊嚴怎么都沒想到,自己當樂五年兵,待過N批新兵,從沒有試過跑兵,這回來院校讀書,卻在陰溝里翻了船?
可怎么想,都沒想通。
就算陳晟要退學,也可以堂堂正正去打報告申請啊,沒必要就這么跑了。
何況還有個韓豆芽在呢。
這倆小子,去哪了?
寢室里幾個兵湊在一塊,都在偷偷議論,討論著到底韓豆芽將陳晟帶到哪去了。
袁大頭說:“班長,依我看啊,咱們還是早點去找于隊長,告訴他情況,這樣好歹也是投案自首,總比到最后點名的時候人不在,被人當場抓現行的要強。畢竟,那也是他們倆的事,跟我們沒關系對不對?”
袁大頭的意思很明顯。
那就是劃清界限,和韓豆芽、陳晟割席,這倒不失為一種甩鍋的好辦法。
但話音剛落,袁大頭忽然發現周圍的氣氛不對。
原本還在嘀咕的幾個老兵忽然都停下來,目光如同燒紅的烙鐵一樣朝他身上燙過來。
袁大頭渾身不自在,抬頭不是,那會碰上老兵那種殺人的目光;低頭也不是,那豈不是說自己理虧?
自己又沒做錯什么,怎么就像是自己犯錯了一樣?!
想到這,他挺了挺腰桿,佯裝硬氣道:“我這么說也沒錯吧,你們不用這么看著我吧?我也是為了你們好的對吧?你說,他們倆失蹤是他們的事,把咱們卷進去算什么回事?只要向隊長說清楚,他們怎樣就跟咱們沒關系了……”
他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
因為袁大頭發現,周圍的老兵目光越來越凌厲,仿佛要吃人的老虎。
其實,袁大頭忘了一點最重要的東西。
在部隊,戰友情是一種很獨特的關系。
老兵之間常說的就是,我可以將背后交給你,我也可以為你擋子彈。
在老兵彼此之間,只要合得來,彼此講究的是絕對信任。
袁大頭急不可待要切割和韓豆芽還有陳勝之間的關系,這一套明哲保身在地方上還行,在部隊里可就顯得有些令人鄙夷了。
何況這事還是莊嚴為了說服陳晟留下而讓韓豆芽去做的,也就是說,誰都可以撇清關系,唯獨莊嚴不行。
而且作為8班的班長,于公于私,莊嚴都難辭其咎。
嗶嗶嗶——
樓下想起了哨子聲,接著是值班區隊長的喊聲:“12隊的,下來集合,晚點名!”
莊嚴一看表,時間已經跳到了九點五十九分。
十點準時點名,現在集合正好。
209寢室里,靜的可怕,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見。
莊嚴站在門口,朝外面深沉的夜空望了一眼,回過神,走到自己的床前,拿起帽子扣在腦袋上。
“走吧,下去集合。”
宋超忍不住道:“可是,班長……”
“沒什么可是的,我又不會大變活人,既然人沒回來,那就是還沒回來,待會兒隊長那里我來說,這事是我讓韓豆芽去辦的,一切我來承擔。”
說完,大踏步走出寢室,沿著走廊往樓梯間走。
寢室里剩余的六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猶豫片刻后,也只能跟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