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沒批評那幾個兵，是因為他們說的沒錯。
他們士氣上確實有問題，但不是他們自己的問題。
誰當這種藍軍心里都不會舒服。
其實這些兵只是在發泄而已，并無其他原因。
“回去吧。”
莊嚴拿著手電往回走。
走到營部指揮所不遠處，看到月光皎潔，如水銀瀉地，照在指揮所附近的草地上，一片清輝，令人心曠神怡。
莊嚴直接在草地上盤腿一坐，仰望著天空，不聲不吭。
祿霄見狀，也在他身旁坐下。
“老弟，在想什么呢？想老婆孩子了？”
莊嚴盯著天上的星星，茫然地搖搖頭。
“那是怎么了？你看起來不像往常那樣。”祿霄說：“你有心事。來吧，說說看，看我這個當兄長的能不能開解開解你。”
莊嚴看了好一陣星空，忽然說：“老哥，我想轉業了。”
“啊？”祿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問了一次：“你說啥？”
莊嚴還是仰頭看著星空，重復了一次剛才的話：“我想轉業了。”
祿霄大吃一驚，盯著莊嚴，腦袋都轉不回去了。
莊嚴要轉業？
這不是太陽要從西邊出來了？
剛提拔的副營長代理營長，而且師全師最年輕的副營職干部，又是4師首長心中的人才，前途不可估量。
再干兩年，營長是沒跑的，除了莊嚴，全師也確實沒人更適合干偵察營營長這個職務了。
現在，這個人居然說自己想要轉業？
“為什么！？”祿霄問。
莊嚴盯著天空，還在看，看了一陣，忽然有些意興闌珊道：“沒勁……”
祿霄問：“就為了這次演習的事？”
莊嚴搖頭：“不是，我只是在想，我當初當兵，然后上軍校，留在部隊里是為了什么？保家衛國？奉獻青春？還是追求人生的意義？當兵那會兒，我起初是因為自己的好勝心，后來是想證明自己，再后來是想做點一輩子都覺得有意義的事情，可是現在……”
祿霄說：“現在就沒意義了？”
莊嚴想了想，還是搖頭：“不知道……我只是有些……有些迷惘，感覺有些失去了方向……”
祿霄仿佛明白了什么。
要說個人榮譽，莊嚴足夠多了。
要說晉升職務，莊嚴也是師里最年輕的營職干部。
要說他管轄下的偵察營，全師也沒哪個營敢和偵察營比任何一項軍事科目。
這些年，偵察營按照莊嚴訓練模式已經達到了輝煌的頂峰，出國比武，參加軍區比武，出國維和、抗震救災，該做的都做了，該拿獎的都拿獎了，每年評比愛軍習武先進單位，營里都有份……
“是不是你過得太順利了？”祿霄說：“你啊，就是太折騰。”
莊嚴說：“老哥，你不也折騰？你放棄鐵飯碗，去沿海，不是折騰？”
祿霄啞口無言。
氣氛一下子沉默下去。
突然，倆人身后傳來小陳的叫聲。
“營長，有情況！”
莊嚴扭頭看著小陳，問道：“什么事？”
小陳說：“顏副營長那邊有緊急情況，說是發現我們附近有敵人。”
莊嚴微微一愣，扭頭和旁邊的祿霄對視一眼，月光之下，后者一副驚訝的模樣。
“有敵人？什么敵人？”
祿霄顯得有些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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