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晴:“為什么,我們這哪里是在埋伏別人,分明是被攆著跑……”
朔陽也伸了個懶腰,“如果銘輝帶了兩三個人,我們根本沒有勝算。”其實他一開始就知道,當商紬將這個任務交給她們的時候,根本沒想著他朔陽能全身而退……殺一個未來板上釘釘的王公貴胄,他哪里能逃得脫。
這件事情對商紬來說,朔陽因戀慕藍晴,不滿銘輝所作所為,將其引至荒漠中殺死……這種小角色,對于一個要爭王權的人來說,犧牲掉數千人也會毫不眨眼,何況僅僅是一個小書童。
雖然時時能感覺到無能為力,不過朔陽知道,自己確實只是一個棋子,用之,棄之。
朔陽睡著了,應該是兩個晚上都沒睡,他太困了。
藍晴看到,他的手時時刻刻按在劍上。經過這幾天相處,她也明白,朔陽是個極理智的人,身前的這點茅草并不足以使她二人完全隱跡……
她褪去鞋子,看著昨夜朔陽摸黑在自己腳上留下的不大不小的口子,已只剩淺淺的一層、全無痛感。
閑遲居外。
一行人業已出發,空蕩蕩的小矮門,尚能望見那恢弘的一隊人。原來駐車的地方,留下各種錦繡、狼藉一片。想來是啟老托商紬交待了輕裝簡行。
車駕自然是不能不用的,輕裝簡行的意思,只是把車上軟和的墊、靠都丟了。
銘輝的車駕,當然是被商紬征用了。
銘輝附耳在車側,只聽商紬道:“你去吧!切記,躲著點啟老,別被發現了!”
“是,三王子放心,此事交給我!”
此時,啟老被安排在另一車駕里。他不停的掀開側簾,終于還是失去了銘輝的身影。
兩行老淚再也繃不住了。
他賦閑太久了,終究是抵不住上位者的夸口與許諾的。
荒漠,簡陋的茅草遮掩著的小營地。
朔陽睡朦地晃見藍晴不在身邊,猛地驚醒。他慌忙沖到外面、解開短劍,如臨大敵。
他四處張望,焦急地圍著小營地走了好多圈,又想動身隨意挑一個方向去找,又不敢遠離、生怕藍晴回來之后找不到自己。
朔陽甚至急到忘了呼喊。
“嘿,你,你怎么出來了?”
朔陽轉身,想沖過去一把抱上去,卻已經感覺上自己兩眼的淚水,話也說不出來。
藍晴:“哭啥,怕我丟了?”
朔陽難以自止,跟在藍晴后面回去了小營地。
“你,我……”
藍晴撇了他一眼,“我出去方便一下,你看你……”
朔陽破涕為笑。
這么一折騰,自己與藍晴都再無困意。朔陽本欲開口道繼續出發,但他還能清晰地感覺到臉上未干的淚痕,不禁又羞紅了臉。
又等了許久,朔陽弱弱地開口:“再往前走不遠,我們就能看到一口很大的石水缸。”
藍晴一下子眼睛放光,“里面有水嗎?”
“沒有。”
藍晴嘆氣,“哎……”
“別灰心,我們很快就能補充到水。”朔陽看藍晴低著頭,便接著說道:“我曾問過先生,不過先生也不知道,為何在這茫茫的荒漠會有一口大水缸?”
藍晴:“對呀,水都沒有,要水缸做什么?”
“那個水缸上有些奇奇怪怪的符號,先生說并不是當今角、徵、宮、商、羽這五城中任何一處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