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陽看著眼前的地圖,雖不詳盡,但大體還是能看出來方位。但他真害怕自己說出口之后就全然沒了價值,豈不又回到任人宰割的情景中……“將軍大人,小子雖曾四處奔走、此地的水泊早已諳熟于心,可這,圖紋,小人是在看不明白。”
“嗯,你并非軍旅中人,看不懂這行軍圖也屬正常。那好,你帶路即可。”
朔陽:“不知將軍麾下,有多少人?”
“你問這個作甚?”
朔陽:“將軍不知,這個地方水源奇缺。且大部分都是很小的水洼,若是您部將眾多,都不夠一餐采取的;那我們豈不是白走一趟。”
“本將部眾千余人,你且找一處水源豐沛的地方就好!”
“是!不過,我們先前棲身之處,就是個足夠好的所在。千百人馬,轉瞬間便無蹤無際……”
飛將軍聽朔陽這么說,眼神中的防備似乎剎那間就放下了大半,道:“不可,這行軍打仗和你們這小幫小眾不一樣,千把子人馬,行跡可沒那么好藏的!而且,據我軍探報,馬匹、物資可是進不去那里的。”
朔陽做思考狀。
飛將軍:“這軍中的飲馬講究可大著呢。一來是人畜不同處飲水;二來,行軍的時候,最好可以讓馬兒自發去河邊飲水……所以這歷來,都是河邊扎營為益。”
“這兒可沒那什么大江大河。”
飛將軍瞥了朔陽一眼,“別打岔,你們住的那地兒肯定不行!”
朔陽:“可你說的那兵家必爭之地,我們商軍豈不也要搏一搏……”
“這你就別操心了!”飛將軍不耐煩地說:“自然是先入為主!”
“朔陽明白。”
沒過多久,徵軍開拔。
途中,有一隊大概兩百多人的隊伍前來匯合。朔陽心知,這就是追堵狼群的兩只騎兵中的一只;來人全是輕裝勁弩,氣勢不凡,此刻應該就是依照飛探給的指示尋到本部來索求給養、或者是聽取新的行動命令。
“將軍,阿巫受命,前來與本部匯合。”
飛將軍聽聲,笑了起來,“好,哈哈,如此便不懼他商軍了!”
阿巫:“不過,老鷲那邊,說是緊追著群狼,棄之可惜,就……”
飛將軍笑臉即刻收住,厲色外顯。“最好那老家伙能帶著收成回來,否則,老子非得殺殺他的傲氣不可。”
阿巫:“想必,老鷲自是有了幾分把握吧。”
“哼,我們都追攆這么久了,怎可能突然就……他最好別掉進那群畜生擺的圈套里去。”
阿巫:“怎么會呢……”
飛將軍擺手示意他閉嘴,“你是沒吃過虧還是咋地?”
阿巫不再敢多言,低頭退開了些距離。
沒過多久,兩軍便迅速合兵一處了。輜重車上拋下的單人份的糧袋紛紛在空中就被接獲了,全然沒有哪個人不留神接不住的。隊伍里不少人臉上都帶有刺青,吼叫著策馬在周邊轉還。從這里就可以看出這支隊伍的訓練有素,單兵能力亦是強悍的很。
飛將軍看朔陽將分發糧袋的情形看在眼里,道:“小子,看本將的治軍如何?”
“朔陽佩服。”實際上,朔陽對眼前的飛將軍也是發自內心佩服的,用土匪的辦法把一支千人大軍訓得服服帖帖。如此,既沒有那么多的條條框框來限制單兵的作戰能力,又用“放任擄掠”這個辦法讓部下都爭先恐后、生怕撈不到好處。
把這樣一支渾身惡毒的軍隊放任到敵國,簡直不要太妙。
思慮半天,朔陽再開口了:“恐怕,這里都是些亡命徒吧!”
飛將軍剎時瞪大了眼睛,沒有回答。他當然是默認了。
朔陽雖然嘴上說的好似云淡風輕,可心里的巨震難掩。一來是落到這群人手里,逃脫更加不易;二來,這樣的人馬天生適合游走在刀尖,攻無不克、戰無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