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軍大營。
“啟老,這……你該做何解釋呀?”商紬的聲音在帳外都能聽到。
就在這一刻,啟老的背似乎突然變得駝了起來。他拄著一根木棍,腰再也直不起來了。他也不敢再仰頭去看景吉或者商紬,只是低著頭,汗如雨下。
景吉剛欲開口寬慰,就被商紬抬手攔下了。
“景將軍,你看啊,貴部的張立虎已經因為接戰不力被我當場斬殺了……但啟老是小王的人,將軍你憐惜他年老體邁,我自是感激的。不過,到底該怎么處置,才能安撫軍心呢?”商紬把桌案上的酒杯拿在手里,一邊把玩,一邊緩緩地說道。
景吉一是竟也猜不出商紬的意圖,無疑是他把難解的問題推給自己了。“殿下做主就好!”
商紬:“那不行,在場的,并不是每個人都有你景將軍的氣量。我若真把他帶走了,損失糧草的事情,恐怕閑言碎語就斷絕不了了呀。”
“定然不會!”
“那樣吧。”商紬把酒杯輕輕放下,“人,我先帶走了。念在他年長了、且有傷在身,體罰可免。據本王了解,啟老至今還收著罪臣燁澤的戰劍,名為:末洗。本王就令他擇日再來你大營、親手呈獻于將軍,以示謝罪……可好?”
啟老難以置信地抬起頭,露出了皺著的眉頭。
景吉又犯難了。一把成名的寶劍,在世俗中或許還有些價值,不過對于軍旅中人來說,其實無關緊要了。“這……奪人所愛,恐怕……”
“就這么定了!”不等眾人做什么反應,商紬就直接大步走到啟老身邊,“跟我走吧!”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景吉一時竟愣神了。心道這恐怕就是王子的馭人之術了。末洗劍原來的主人燁澤正是啟老的義子,若是這般把末洗劍收繳了……應是商紬王子在立威了,好使得啟老再無二心。
想到這里,景吉不禁搖搖頭,感嘆這上位者的手段真是叫人難以捉摸。
“報……”一個軍士冒冒失失地沖進大帳。
景吉白了那個軍士一眼,“慌什么,有事慢慢說!”
“將,將軍,小的看見……看見王子再營門口,親自斬了一個人。”
不等那人說完,景吉猛地抬頭,“什么?”他以為被商紬殺的是啟老,作勢便要沖出去。
“好像是,先前銘輝公子的人……”
景吉聽到后面的話,這才停下。“你,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領會到景吉話語中的怒意,那人慌忙跪在地上,“將軍息怒,小人……”
“嗯,沒事了。你叫什么名字?還有,王子可有說什么話?”景吉的語氣變得溫和起來,走到他身邊,輕輕問道。
“小人名叫耕犁兒。”似乎是因為景吉問了他的名字,興奮之余,忘記了壓低聲音。“小人聽到,來的那個人說是國老的書童殺害的銘輝公子……”
景吉臉色不改,在他耳邊說:“耕犁兒,好了,現在有個事情交給你。你把聽到這句話的人都叫到一起,就傳我的命令,誰再敢把這件事說出去,軍法伺候。”
耕犁兒:“是!小人這就去。”
耕犁兒退下后,景吉神色如常,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