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在耳中提醒道:“快答應呀,楞啥呢。”
“可是……”朔陽猶豫了一下,可看著洛落漸趨失望的眼神,他答應了。“好,我帶你走。可,我還是想問一下,你為什么這么想離開這里?”
洛落:“那,謝謝神使大人了。我……就是感覺每天的那一小會兒亮光,太短了。不過來到上面卻遍地黃沙,所以我很想看看,整天沐浴在陽光下的世界到底是個什么模樣。”她說得越來越興奮,“其實,我一有空閑就會跑到上面……上次桂虎欺負你的時候,我都瞧見了。那時候,我真不知道你是堂堂神使,不然也不會有那天多余的話了。”
“呃,別這么說。你確實也是好心,況且,我改了你設計的連發機括……”
“明明是您的神來之筆。”
朔陽笑了,不停撓著頭,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即使眼前人早就看過了自己白花花的屁股,但他在離開這里之前也肯定是不會暴露小梅的存在的。
兩人慢吞吞地回到地下。從星光到燭火,多是沉默。
朔陽:“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麻煩了,多謝神使大人好意。”看著周圍稀稀拉拉的人,洛落婉拒了。
“好吧。”朔陽轉過身來,如釋重負。
……
第二天,在洛水涵的授意下,神使朔陽和洛落的事情傳了開了。
很快,各種版本都出來了。說什么“洛氏少女被神使臨幸”的、“選定她當繼任神使”的、“兩人一道前往神國”的……一時間整個河洛古城都是關于他們的風言風語。
朔陽也因為這個事找過洛水涵,可又看他一副得意的樣子,便知他只會嘴上應著、做做樣子,不會真正賣力氣去控制這流言蜚語的。他只能搖搖頭,向洛水涵打聽了洛落家的位置,主動躲得遠遠的。
哪知道洛水涵卻不這么以為,他還以為朔陽神使是真的對洛落上了心,就又私下里找洛落的父親報喜。
洛落的父親當然欣喜異常,自己的閨女若能一飛而起,不但他一家,乃至左鄰右舍都將蒙受福蔭。洛落也發現了父親這幾天的變化,往日揮之不去的愁眉苦臉一掃而空,對她更是噓寒問暖。
她終于嘗到了那自從母親過世之后許久未見的體貼,即使洛落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朔陽。甚至她也能猜到,一旦自己跟朔陽離開這里,父親就會徹底變成一個無牽無掛的人。心里裝著一個人到底有多重,洛落從她父親的舉止間是能看到的。父親說她和自己母親長得太像了,與其每日在一個屋檐下,叫他觸景生情,倒不如自己走遠一些。
他太累了。裝著一個人太久了,快要瘋魔一樣,時不時總能爆出粗脾氣來。甚至兩年前他就想把洛落趕走,把心里的所有東西都趕走。他把所有的心力都放了在思念一個人身上,久而久之,終于自傷。
正是在這種環境下,洛落獨立、堅強……
卻還被父親臨別前的溫柔瞬間破防。
把洛落交給朔陽,他放心了。平素忙忙碌碌,不眷憂愁;閑來一壺溫酒,再教思念上心頭。
洛落試著慢慢走近,依在了父親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