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天空中突然響起了鼓聲,起初只有一聲,隨著遠處的戈壁升騰起一道長長的沙塵,鼓聲便不斷響起,接連不斷,那是戰鼓的征歌!
“喝!”
“喝!喝……”
宛如沙塵暴般的煙塵中響起軍陣的吶喊,一堵黑色的鐵墻出現在天邊,在這土黃色的世界里,那道黑色是如此的顯眼,壓得人心里發堵……
黑云壓城城欲摧!
這便是此時樓煩王心中的感受,特別是那隔著老遠也能聽見的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和盔甲的摩擦聲,那是一支軍隊在緩慢的推進!
一步一步,沉重而清晰,仿佛要踩進人的心里,沉甸甸的讓人心悶。
那是謝長風率領的北涼精銳,騎兵與步兵都有,步兵居中,騎兵分立兩邊,每個人皆身披重甲,曾經號稱無敵的北胡騎兵,便是倒在他們的面前!
人一過萬,無邊無際,這話并無夸大,即使是在視野廣闊的荒漠,兩萬五千人的北涼軍隊也是非常壯觀,大軍最前面,一排的重甲兵舉著一人高的方盾緩緩推進,宛如一道鋼鐵長城!
軍隊后方,巨大的攻城器械架在特制的平板車上,由一排排的戰馬拉著緩緩前進,云梯、床弩、投石機,那是真正的殺戮機器!
終于,沉重的腳步聲停止,厚重的盾牌砸在地上,北涼軍兵臨城下,昏黃的荒漠上兵甲林立!
“殺!”
“殺!”
“殺!”
慘烈的殺氣直沖云霄!樓煩騎兵腳下的戰馬都躁動不安起來,若不是被騎士控制著,只怕撒腿就跑了。
身穿重甲的謝長風與幾名騎兵騎馬來到李凌面前,單膝跪下:“北涼軍步軍一萬人,騎兵一萬五千人集合完畢!等候將軍命令!”
樓煩王看著北涼軍齊整的軍陣,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明明剛才優勢還在自己手中,轉眼之間,局勢便反轉了過來。
世人皆知北涼軍悍勇,即便只是區區五千人的驍騎營,以樓煩的三萬騎兵,樓煩王尚且不敢說就吃定了驍騎營,畢竟前者可是有五千人沖北胡十萬大軍的先例的,可如今,整整兩萬五千北涼軍嚴陣以待!只要李凌一聲令下,樓煩頃刻間便會化作修羅場!
樓煩王臉色鐵青,身為一國之君,明明樓煩就要亡族滅種,可他就是拉不下臉去跟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人求饒,他狠這種感覺,恨得身體一直在發抖。
李凌看著城上的樓煩王,面無表情地道:“樓煩王,我說過,今日無論付出什么代價,我都要帶走她,你若再阻攔,踏平樓煩,我李凌,說到做到!”
樓煩王聞言抬頭,死死地盯著李凌,許久才開口道:“今日之事,我定會上報大涼皇帝,討要一個公道!”
在滅國之禍前,他到底是退讓了,差人將李輕柔送出城。
李凌將李輕柔抱上馬背,雙手將其環繞在身前,調轉馬頭淡淡的回了句“隨意”,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謝長風回身看著北涼軍,吼了一聲:“鳴金收兵!”隨后便指揮著北涼將士收攏驍騎營的傷兵和遺體追隨李凌離去。
看著黑壓壓的北涼大軍如潮水般退去,樓煩王終于松了口氣,弱國無外交,他知道,今日樓煩所蒙受的一切,很大概率只能自己咽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