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行訥訥的張開嘴,“但是我不太會罵人。”
......
“卡!演的什么玩意你是?臉跟著鏡頭走?怎么著這片場你家開的唄?粑粑坑里種蘿卜,你真把自己當個角了?蛤蟆骨朵孵青蛙,你真把自己當個爺了?”
“好笑么?來,給他個麥克風讓我們聽聽他的笑聲。”
“卡!那個群演你過來!場務來給他搭個臺子,你不是愛翻跟頭么?你可勁翻!你見過哪個正常人類腿骨折了還能翻跟頭的?你要全身癱瘓了還得在病床上來一段霹靂舞是不是?”
“你臉要是再對著鏡頭我給你套個豬皮頭套,讓你好好臭美。攝影,給他安排一個超廣角,給我懟臉拍!讓她爽個夠。”
“你們為什么不生氣?泥捏的是么?氣性呢?血性呢?要想證明我錯了就把這段演好,要不我還是看不起你們。”
“還是算了吧,你們真就不是這塊料,趕緊回家吧,這一來一回的能賺個飛機票也不錯。”
“天橋上面擺攤的時候還能吹噓一下自己出過國,那多好啊。”
“哎喲,還知道著急呢?你見過哪個瘸子著急到把拐杖扔了的?”
“這是一個比爛的時代,這句話好就好在它能用在所有時代上,你們真就讓我看到了這句話最貼切的用處。比身邊人好就沾沾自喜?哪來的臉呢?”
全組噤若寒蟬,看著這位片場暴君站在桌子上上唾沫星子橫飛。
他都不用對講機,聲音就已經環繞了整個片場。
王保強都有些猶豫,他以為陳之行這是趕鴨子上架,沒想到這是放出了他心中的惡魔。
“要不,算了吧。”
陳之行從桌子上跳下來,可能也是意識到自己的諷刺有些拙劣,于是露出一個慚愧的笑容。“我就說我不會罵人么,想在哪塞進去個臟字都塞不進去,太沒氣勢了。”
“我覺得你罵的太過了。”王保強掃視一圈,那些人一個個氣的滿眼通紅,只怕下一秒就要一擁而上把他給撕了。
“過了么?”陳之行撓了撓后腦勺,馮遠錚損他們的時候這一通下來都不帶喘口氣的,他還覺得沒夠呢。
看著這幫人的模樣,陳之行暗道自己是不是被罵的有些麻木了?
不過導演的權威不容置疑,陳之行選擇繼續用馮遠錚的名言來回應:“不給他們罵清醒了,難道要用愛來感化他們么?”
他無數次抗拒馮遠錚的教學方式,但是事實證明,這確實是最有用的。
“沒事,我把矛盾轉移一下。”
說著,他端起對講機,“知道成思辰為什么走了么?他回國內找群演去了。”
“你們這幫人演的忒差,他看不下去。”
“一開始我不認同他,現在我覺得他說的挺對的。”
“畢竟,人不能跟自己做對。”
“再來最后一遍吧,畢竟人家是劇組話事人,我也拗不過他。再不行咱就回家吧,就當公費旅游了。”
“嘖嘖嘖嘖,丟人。”
他們的眼睛更紅了,陳之行笑的更加燦爛。
...
成思辰留了一天的拍攝內容,陳之行領著兩小時搞定。
等到他回來,看到這一幫眼珠子通紅,擇人欲噬的群演,當即嚇了一跳。
這幫人這架勢,怎么好像要把我架起來烤了一樣?
“他們這是怎么了?”
王保強咳嗽兩聲,看了一眼正在寫著作業歲月靜好模樣的陳之行,“剛演完戲,亢奮的。”
“拍完了?”
“拍完了。”王保強猶豫半晌,還是沒忍住向成思辰問了一句:“這部片子是你的心血...”
成思辰一笑:“那肯定啊,我會為它付出一切。”
“嗯。”王保強松了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