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元龍有些不安的看看主任辦公室。
剛才進去了一個同事,兩個人談了很久,不斷地傳來拍桌子打板凳的聲音。似乎是為分流的去向有爭議。
每一個被叫進去的,都是要被分流的人員。
最后那個同事垂頭喪氣的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張通知單:“特么的,去建筑工地。我一個搞科研的,現在竟然讓我去工地。”
諸元龍更加不安了。
他研究的項目是個絕對的冷門項目,也有極大的概率會被分流。
但是諸元龍就是個書生,那種殺雞都殺不了的書生,他不可能去當兵。
但是要他去當建筑工,他也沒辦法。
手無縛雞之力,搬個磚估計都要累死。
除了做研究,他感覺自己沒什么能力了。
偏偏他跟主任關系不好。
“諸元龍,康友新,你們兩個進來。”主任在辦公室里喊道。
諸元龍忐忑不安地站起來,掃了一眼一同站起來的康友新。
康友新卻一臉的鎮靜,顯得很淡定,他掃了諸元龍一眼,說道:“諸元龍,要是我們只能留一個,我希望我們不要互相攻擊,要據理力爭。”
諸元龍點點頭。
這也是他希望的。他不善言辭,跟其他人辯論,他基本必敗無疑。
兩個人走進主任辦公室,主任從厚厚的眼鏡片后掃了兩人一眼:“諸元龍,康友新,分流的人員還差一個。所以,你們兩個只能留一個繼續研究,另外一個要分流。你們說說吧,誰留誰走?”
諸元龍囁喏著還沒開口,康友新先說話了:“主任,我來的時間長,成績優秀。我在省級國級刊物上發表了十五篇論文。我的能力得到了廣泛的認可。而且我的研究涉及面廣,不僅是橡膠,我還在建筑板材、合金、有機材料和無機材料上都有建樹。我認為我留下來更合適。”
主任點點頭,轉頭看向諸元龍:“你也說說吧。”
諸元龍很想反駁康友新剛才說的內容,因為這些根本經不起推敲。
那些論文,都是不痛不癢的為了評級而寫的論文,毫無價值。
而且康友新涉足的范圍雖廣,但是卻沒有一項精通。
康友新就是個八面玲瓏的家伙,攀關系、論交情可以,做學問,卻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但是剛才康友新說了,兩個人要據理力爭,不能互相攻擊,他只好說道:“主任,我現在研究的橡膠新材料技術剛好有了一點眉目,要是現在就中斷,很可惜的。”
主任嘆口氣:“哪一個被迫中止的項目不可惜?現在國家有大動作,傻子都能看出來。你看看保留的研究項目,都是有很強的目的性的。要么軍事,要么民生,其他的都被砍了。你還有其他的理由嗎?”
諸元龍吭哧了一會才說道:“我,我身體不行,做不了重活。”
康友新冷笑一聲:“你的意思,就不看學問,只看身體了。身體好的就該死。身體不好的,就該留下來。我還說我有憂郁癥、有心臟病呢。”
諸元龍的口才遠遠比不上康友新。
世界上的事就是如此,有能力不如有口才。
他一時不知道從而反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