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身子一顫。
想他八尺大漢,鎮壓方圓數十里武道的斬妖師,卻在此刻失去了反抗。
他紅著眼看著武大郎。
委屈道:“哥哥竟是不愿信我?!”
武大郎此刻也是忍不住身體里爆發的憤怒,潘金蓮所言,或許換作稍微聰明一點的人物,都不會這般輕信了對方。
可偏偏。
武大郎是個老實人,他只覺得金蓮都已把身子給了自己,又為何要來騙他?
但當他看到弟弟武松那委屈的眼神后,第二個耳光卻再也揮不下去。
只是指著武松有氣無力地道出了一聲:
“畜牲!”
“哥哥你!”
“啊啊啊啊啊,氣死我了!”
武松青筋暴露,拔刀便砍碎了旁邊的桌子。
兇狠地盯著被武大郎護在懷里的潘金蓮。
“莫要行兇!”
“你這淫兄嫂,亂人倫的畜牲!”
武松聞言,害怕自己一刀把自家兄弟也一塊給砍了,便提刀沖了出去。
時不過正陽。
在一片竹林地發泄萬后的武松喘著大氣。
這才想起陳平昨夜給他的忠告。
“原來居士已經提醒過我么?”
“可到底為什么,潘氏為什么要離間我兄弟二人。”
武松想不通。
不知覺便來到碼頭,看著遠處江水上的竹園。
猶豫片刻,便去城里置辦了份禮物后,劃船到了竹園近處。
跪下拜了數下后方道:
“陽谷縣,武松求居士解惑。”
話說了三遍,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可武松也不奇怪,陳居士已經是官方公認的人道真仙。
他武松何德何能,隨隨便便便可見了對方。
就在他準備提刀回去殺了潘蓮時,竹園開了門。
李瓶兒站在園口,輕聲道:“進。”
“謝姑娘。”
武松見狀大喜,放好船后便登了上去。
沒有多看,被李瓶兒引入了二層閣樓。尚未入樓,他便聽得里面的交談聲。
推門。
主客茶位上各坐一人,主位上的白衣公子,正是今日他所求之人,人道真仙陳公子。
而在看到客位的青衣老者后,武松臉色一變。
云山一脈老祖,東山,江浙兩路的江湖領袖,他武松的師尊,云松子怎會這么快便到了這里。
“師尊?”
一時間,武松有些不知所措。好在陳平和云松子都不是那般注重小節的人。
陳平朝他笑了笑,指著邊上一個空位,溫和道:“坐。”
“謝居士。”武松說著,兩手放在膝蓋上,挺著背。
“說吧,什么事?”給武松點了茶后,陳平暫時停掉了和云松子的交談,轉過頭看著武松。
武松隨即將潘金蓮的事情說罷。
陳平聽后面色平靜,他也不作答,只是又看著面前的青衣老者道:“不知道云道友什么見解?”
青衣老者聞言搖搖頭。
“并無見解。”作為一個師傅來說,確實有些冷漠。
但武松也不在意,云山老祖徒子徒孫數百,他武二郎也不算什么大人物。
陳平若有所思,云松子若是想要替自己徒弟武松解惑,自然會說。
但現在卻選擇沉默。
為什么?
陳平沉默片刻,道:“現在有兩個法子,一個是你現在回去就把那潘氏斬了。”
“另外一個,便是把那潘氏捉來,問個清楚。”
“這?”
“送客。”武松還想說什么,陳平便下了逐客令。
話已經說的很明白,家務事如何決斷,有時候其實沒有這么復雜。
至于其中曲折恩怨,陳平沒有多大的興趣去了解,如果不是武松對于他來說有些情懷,今日便是不會再見。
且,一只狐妖,還不值得他出手。
畢竟相對于武松,面前正坐的青衣老人為他所帶來的信息,更為震撼。
待武松退出去后。
這云松子方道:“公子乃天下人道唯一真仙,難道不覺這方天地,已經靈氣崩滅,末法既臨了么?”
“不出百年,武法寂末,我等皆歸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