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對林深的布置也極為不滿,按照情報,諸犍獸的巢穴面對著一處高達千丈的斷崖,己方為了發揮火炮的作用,必須將陣地布置在巢穴的洞口對面,否則一旦讓諸犍獸逃出巢穴,那便是虎入羊群,機造房的工匠一個也跑不了。
林深若肯拼命,斬殺諸犍不是問題,但斬殺諸犍的同時又要保護機造房的眾人,那就是大問題了。
所以戰斗只能被終結在巢穴之中!
這是極為冒險的方案,堪稱是背水一戰。
在渡船之上,林深曾經隱晦地暗示江越不要跟進洞天,但江越思考良久之后,還是拒絕了。
將情報透露給正教,他已經心中有愧,如果再拋下同僚,自己的良心過不去。
而且自己并非沒有后手。
郎歸。
自己已經通過青蚨與他取得了聯系,他此刻應該已經到了附近,等自己一行人進入洞天之后,便會躲過巡守的鷹飼尾隨而入,倒時萬一真有危險,他會不惜代價帶著自己離開。
江越看著眾人從兩棵巨樹之間穿過,然后毫無征兆地陡然消失在眼前,他緊跟其后跨出一步,眼前的景色驟然一變。
不再有郁郁蔥蔥的森林,也不再有透過樹葉灑落的日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赤紅色的世界。
風蝕后的大地千溝萬壑,陰沉的天空云層遍布,在其中隱隱有雷光閃動。
即使是江越這樣毫無修行基礎的普通人,也能感覺到充裕到幾乎讓人窒息的靈氣。
他隨手撿起一塊石頭交給一旁的七報堂弟子。
“看看,這是靈石原礦嗎?”
那人接過石頭,探查一番后回答道:
“回江先生,這并非靈石,但浸潤在靈氣之中已久,其內部確實有微弱的靈力流動。”
江越心中感嘆,這一處洞天的靈力到底要充沛到什么程度,才能讓一塊普通的巖石居然也儲存了靈氣!
難怪林深愿意冒如此巨大的風險。
眾人走了半個時辰,終于見到了諸犍的巢穴。
與其說是巢穴,不如說是一座被挖空的山峰,洞口足有十余丈之高,從外面看去一片黑暗,完全不知道里面的情形。
隊伍中的覓靈人放出幾只飛蟲,飛蟲飛入洞窟之后,他仔細感知了片刻,向林深點點頭。
林深走到江越面前。
“江先生,情況與前期偵查的基本一致,那諸犍還在洞中。洞中結構簡單,直來直去,用火炮可以直接打入洞窟最深處。稍后我要安排下策略,然后由七報堂弟子送先生離開。”
“我去哪?”
江越疑惑地問道。
“送先生出去,到這里已經夠了,此后的戰斗中,我沒有余力顧及先生。”
現在就走?
合著我真就來當了一趟吉祥物唄?
甚至連吉祥物都不算,人家打場籃球,吉祥物還得在旁邊搖旗吶喊48分鐘呢。
你倒好,讓我露個臉就行?
倒是挺貼心的。
江越沉吟了片刻,回答道:
“算了,我不能走。”
“為何不能?”
林深心下疑惑,他雖然知道江越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但君子不立圍墻之下的道理也應該懂吧?
沒必要的風險,為什么要冒?
“我要指揮炮陣。”
江越強壯淡定,實則在說出“我不走”這句話以后,腎上腺素分泌的速度已經達到了極限。
怕啊,怎么可能不怕?
但是一想到這些匠人們跟自己都是一樣的普通人,他實在是于心不忍。
自己好歹是受過偉人思想教育的,怎么能干出這種脫離群眾的事情?
如果今天走了,那萬一真有意外發生,那死去的機造房匠人的性命,都要一輩子背負在他的身上。
“你要指揮炮陣?你怎么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