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想明白這一切,突然笑了起來。
“你是在威脅我對吧?”
梧謠稍稍整理了神色,坦然說道:
“是的。”
“那咱倆都別好了,我現在就去把林霖找來,當著她的面坦白,我看誰玩的過誰。”
不得不說,正教送來梧謠堪稱是一記妙手,哪怕林深當時沒有頭腦發昏把這堆母女接上山,正教也一定會想方設法把她送過來。
但他們唯一沒有算到的是,江越在機造房的這幾個月非但沒有給絕圣門帶來損失,反倒是因為各種陰差陽錯的事情,大大增強了絕圣門的實力。
揭發我?
揭發吧,我身份雖然有問題,但我沒干壞事,大不了當場反水,你能拿我怎么辦?
有本事就跟我剛到底。
梧謠愣了一愣,也反應過來。
“先生是居功自傲,認為絕圣門不會動你?”
“錯,我只是在現在的情況下,選擇了收益最大的選項而已。”
“難道收益最大的選項不是先生幫我得到那些玄鐵來鑄劍嗎?這樣咱們繼續相安無事,豈不是最好?”
江越冷笑了一聲。
“呵呵。回答你這個問題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一開始就知道我不會同意這個要求的對吧?”
梧謠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先生是仁義之人,做這件事情,確實是為難了。”
果然。
這不就是PUA的老套路嗎?一步一步挑戰底線,逼迫對方把底線降低,到了最后,哪怕讓對方去死,對方也會硬著頭皮同意。
可惜這一套對江越沒用。
誰還干不了滾刀肉這活兒了?
“從你上次讓我幫你拿典籍開始,你就在試圖壓低我的底線。上次是典籍,這次是你父親尸骨融成的鑄劍材料,下次呢?是不是要利用我和林霖的關系,從她那里獲得什么東西?再下次恐怕就是要讓我直接去刺殺林深了吧?”
所謂的PUA,不過是充分利用破窗效應,也可以說是登門檻效應。
先讓對方答應自己一個不那么過分的要求,等對方做完了,也就意味著他已經走上了第一級門檻,再提出新的要求就會簡單得多。
這種策略江越在前世見得多了,甲方在跟他談判的時候,第一輪往往會要求做一些難度不那么高的改動,等他做完了,新的要求就會接踵而來。
應對這種策略的唯一方法,就是做一塊滾刀肉,寧可撕破臉皮,也不要把底線降到自己可接受的范圍之下。
梧謠聽完江越的話,沉默了良久。
“總而言之,我只給你兩個選擇,要么撕破臉皮,咱們就到林霖面前碰一碰,看看是我的關系硬,還是你的腦殼硬。”
“要么,你就收回你的要求,我當成沒聽見,至于以后你是不是要想其他辦法去得到那些玄鐵,我管不著。我只提醒你最后一次,那是你爹。”
梧謠定定地看著江越,似乎想要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一絲猶豫和慌張,但她什么也沒有發現。
她最終移開了目光,輕輕嘆了口氣。
“既然先生這么說,那此事就算了吧。先生說得對,那畢竟是我父親的骨血,我本不該有這種念頭的……哎?林小姐?”
梧謠的目光突然看向院門處。
江越下意識地回頭,那里哪里有人?
他回過頭來看向梧謠,對方的神色有些失落。
他先是疑惑,然后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圖,一股深深的寒意從骨頭里升起。
梧謠是在試探他。
哪怕自己已經將話說道這種毅然決然的程度,她還是沒有放棄最后那一絲的機會。
她想要百分之百地確定,江越到底是在偽裝,還是真的一點都不怕!
還好,江越真的沒有怕。
“看來先生心意已定,那我便不再打擾了。對了,先生也在看那本神通典籍吧,我看了先生在典籍上做的筆記,都是關鍵部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