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歸哈哈一笑。
“那還不是先生沒有給我機會嘛,等我趕到的時候,連正教那些癟三都已經被江先生的火炮嚇跑了,根本沒輪到我出手啊。”
說得跟你出手了就打得過對面一樣,別說你了,在那天正教的陣容面前,如果不是林深,恐怕絕圣門這一邊還真得為他們做了嫁衣裳。
“嚇跑他們的不是我,是林門主。閑話少敘,這次來是要跟你商量,改一改我們之間的約定。”
郎歸略微有些驚訝。
“哦?請先生細說。”
“我不要你保我的命了”
“先生如此自信嗎?”
“倒不是自信,只是我這段時間打算在機造房中深居簡出,所以這個報名機會實在是用不上。但我有其他的事情要你幫我做。”
郎歸點了點頭,他在一開始就覺得江越提出的要他來保命的要求有些杞人憂天,絕圣門還保不了他的命嗎?
如果他知道江越的身份是個臥底,恐怕就不會這么想了。
“我要你去秦嶺之中的墨家山門,幫我取回一物。”
“何物?”
“一塊磚,但不是普通的磚,上面有我的名字。”
這是江越思考良久之后才選定的策略,他當然也可以選一些更有特征性的物品,比如典籍啊、法寶啊之類的,但這樣的話,就無法達成他的目的。
他的目的不是東西本身,而是郎歸在取東西的過程中所接觸到的信息。
“明白了,那塊磚在何處?”
郎歸也沒有多問,他覺得自己能夠理解江越的這種行為。
在這世間,修行越久,境界越高,便越難以堅持本我,如果心中沒有一絲執念的話,很可能會走火入魔。
拿他自己來說,他隨身攜帶的一塊玉佩,便是幼年時有過一面之緣的姐姐送他的,本意是看他餓得幾乎暈倒,讓他拿玉佩去換錢吃一頓飽飯。
但他到最后也沒有當掉玉佩,靠自己熬了過來。
從那以后,這塊玉佩便一直跟著他,這既是他的執念,也是他的劍心。
江越倒也沒有驚訝于他答應得這么爽快,在他們幾次有限的接觸中,他已經發現了這個郎歸也是個奇奇怪怪的人。
“磚塊具體的位置我也記不清了,進了山門以后,你可以報我的名字問問門中老人,他們應該知曉。”
其實根本就沒有那塊磚,至少江越是不記得有的,只是在他的記憶里,自己小時候在山門中喜歡到處刻字,留下幾塊有他名字的磚塊也不奇怪。
他之所以要這么編造,無非是為了讓郎歸盡可能多地去跟墨門中人發生對話、聯系,從而獲得充分的信息。
說不定那些瑣碎的信息里,就隱藏著關于自己來到絕圣門的秘密。
“先生這倒有些為難我了……沒關系,我會去一趟。不過從此處到秦嶺近五千里的距離,御劍來回也需要半個多月時光,先生還請耐心等待。”
“我知道,你不用著急,以自身安全為重。”
郎歸愣住了,他是第一次從別人嘴里聽到這樣的說法。
不是一次交換嗎?倒搞得是自己在給他幫忙似的。
聽上去十分古怪,但又有一種別樣的溫馨。
“先生放心,我自有打算。告辭!”
說罷,他便飄然御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