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按照自己一直以來給他們留下的印象,就是同意清理掉犬舍成員,也不可能用這么殘暴的方式,尤其是還要特意強調用最殘忍的方法,這一點,是最讓兩人震驚的地方。
林霖輕輕點了點頭,但又立刻搖頭。
“先生既然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呀,但肯定不是因為嗜殺。”
江越笑了笑,說道:
“起碼你的判斷是對的,這點就足夠了。你要記住,我一直跟你說的都是,不是不能殺人,而是只在絕對必要的情況下殺人,現在的情況是絕對必要嗎?”
林霖繼續點頭。
江越輕輕拉住她的手,帶著她向山上走去,這時候正有不少七報堂弟子布置好了連接導彈陣地傳送門向山下走去,看到江越和林霖走來,本來打算要行李問好,一低頭看見兩人拉著的手,硬生生又憋了回去。
江越倒是無所謂,微笑著主動跟這些七報堂的弟子打招呼,全然不顧他們臉上尷尬的神色。
走到山頂之后,江越拉著林霖找了一塊石頭坐下,俯視著山下的隔離營地。
他開口問道:
“你覺得,這些被稱作‘人牲’的俘虜,他們慘嗎?”
“很慘。我大致已經了解過里面的情況了,有些故事,我不敢再聽第二遍。”
林霖不假思索地回答,在江越面前,她完全沒有掩飾自己在某些事情上的怯懦。
江越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膝蓋上,然后說道:
“對,他們的慘狀,只有唐三真正見過,你只是聽別人說了,便不敢再聽第二遍,但是他在這一個月里,每一天都看在眼里。所以,殺不殺,這個決定從一開始就不是我能做的,而是只有他能做。”
“他說了殺,那就一定是該殺的,至于為什么我會加上后面的那些要求,原因很簡單,我想讓這些惡人的死變得有意義。”
“意義?”
林霖倍感疑惑,她當然知道有些人的死是有意義的,儒家也說,死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可是一直以來,她的認知里能讓死亡的意義重于泰山的,一定是好人。
惡人的死能有什么意義?
江越繼續解釋道:
“如果讓他們簡簡單單地死了,那當然是沒有意義的,因為這不能對那些俘虜起到任何安慰的作用,說白了,只是一條命,不夠還他們的債。讓犬舍的成員痛苦地死去,或許也不夠還債,但起碼能多還一些。”
“這些俘虜,每個人都遭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苦難,而這些苦難,絕大部分是這些所謂的犬舍成員帶來的,也只有他們才能償還這些苦難的債。”
“死人是沒有未來的,但是活人會有。這些人每多還一些債,那么活下來的人就能過得好一些,如果有一種方法,讓這些犬舍的成員死得越痛苦,俘虜們就越能跨過之前的苦難,直到可以讓所有俘虜忘卻之前的經歷重新開始他們的人生,那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搜羅天下所有的酷刑手段,讓這些人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這不是殘忍,而是......功利。”
“因為,他們本來就是要死的,用什么方式去死,都沒有關系。”
“這就是我剛才說的,讓他們死得有意義。明白了嗎?”
林霖點了點頭,手指悄悄握緊了江越的手。
兩人沉默了片刻,靜靜地看著遠處的紅日沉入山間。
從他們發起行動,到整個行動結束,居然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
想到這里,林霖的情緒恢復了一些,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