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封好停到了馬路邊,只等天一亮,送葬的親朋好友和舞龍耍獅的人過來,就可以抬棺上山了。
整個過程,盧嬌都哭不出來,不是她對爸爸感情不深,而是上輩子她都哭夠了,這輩子看二姑虛偽做作,她實在哭不出來。
到了山上,再封土埋棺,反抱著相框回到家時,嫂子媽媽何燕就來了。
一口氣都沒讓曾慧歇,開門見山道。
“香香被你家盧海給害了,盧海這個混帳,竟然在供詞上說,香香知道他要報復,并包庇支持了他,還說槍和子彈是香香給他拿回來的。”
何燕破口大罵,罵盧海糊涂,自己進去也就算了,還要拉陳湘香當墊背,罵完又埋怨她自己瞎了眼,竟以為盧海是個好的。
結果呢?
好個屁,坑完父親,還坑老婆,重要的是,老婆還懷上盧家的種。
何燕氣的摔東西。
面對何燕的指責,曾慧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槍和子彈真是香香給他的?”曾慧問。
何燕不承認,但盧嬌知道,確實是嫂子從深山獵戶手上買回來的,證據確鑿,要不然警察也不會把嫂子抓進去。
“我現在是沒辦法了,香香他舅說,要想保香香,只能走監外執行這條路,但需要錢,你看你們能拿多少?”
曾慧咬牙:“他們結婚已經花光家里所有積蓄,我手上也沒錢了,國東那筆喪葬補貼,至少還要半個月才能下來。”
“那我不管,你就是想辦法去借,也要趕緊拿五萬出來。”
何燕給了個數字,這個數字也是早就想好的。
這一刻,盧嬌只覺得悲哀,二姑盯著這個錢,何燕也盯著這個錢,而這個錢,恰好就是爸爸能申請下來的所有喪葬補貼。
曾慧內疚自己沒把兒子教好,連累了香香,便答應何燕她來想辦法,最晚兩天后給她借五萬。
盧嬌皺眉,據她所知,嫂子花不花錢疏通,都會監外執行,因為嫂子是個孕婦,而何燕要這筆錢,并不是用來疏通關系,而是想要盧家賠償,但大家都不是有錢人,礙著臉面只能借題發揮。
就像嫂子的彩禮錢,何燕收的心安理得,并連四鋪四蓋的嫁妝,都沒給嫂子辦。
最后還理直氣壯說,她養了二十年的女兒,只收三萬八的彩禮就賣給盧家了,還不夠便宜?
“媽,其實走正規程序,嫂子不走后門,也會監外執行的。”
曾慧心里不安,又煩躁家里沒錢十分內疚,控制不住脾氣的沖她吼:“你懂什么,求人辦事那有不花錢的,你哥那個混帳,我是真想剖開他腦袋看看,看里面都長了什么。”
沖動無腦也就罷了,最后還要沒擔當,讓本不富裕的家庭,像雪上加霜般喘不過氣。
不知怎的,她勸媽媽不要給錢的話,就傳到了何燕耳里。
何燕知道后,特地找到她,指著她鼻子罵:“小小年紀心就發黑,什么都不懂,還在大人面前亂說,小心爛喉嚨根,以后生孩子沒屁眼。”
盧嬌忍著,避開何燕去找大舅媽。
“大舅媽,我記得表姐有個朋友是律師事務所的,能不能找他問問,看我嫂子有多少概率能監外執行?”
這幾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舅媽也沒想那么多,但在盧嬌提醒之后,才想起這個人來。
“對啊,我怎么把這個人給忘了,我現在就去打電話。”
盧嬌松了口氣,只要找到專業人士稍微打聽,媽媽就會知道,有些錢是不需要花的,與其給何燕撿便宜,還不如把錢留下,等著花到刀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