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里想的全是盧海蹲監獄的畫面。
何燕進門:“在家呢?”
曾慧扭頭看了她一眼:“你來了。”
何燕也不客氣,直接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昨天那個事你考慮的怎么樣?要不要拿錢出來幫他們一把?”
曾慧表情瞬間扭曲,咬著牙道:“幫不了了。”
“什么幫不了了,你是不想幫還是沒錢?八萬塊不多啊,盧國東不是還有好幾萬補貼在你手上嗎?如果差一些,我能想辦法借五千,畢竟這是個好機會,錯過了再想找關系走后門,恐怕就來不急了。”
“再說了,八萬就能讓盧海刑期減半,還可以讓湘香出來,怎么看都劃算,你不會真想讓我女兒在看守所生孩子吧?”
曾慧低頭,想到陳湘香懷著孕,肚子里還是她的孫子,心里就越發氣憤。
“不是我不想幫,是上頭的人盯著盧海和陳湘香,不會讓我們走后門的。”
“誰盯著他們了?那個上頭?”何燕問。
曾慧順口就說了個人名。
何燕聽了一臉震驚:“你知道他盯著案子?”
“他今天上午來學校找過我,直接跟我說走后門行不通,只有走正規渠道,等判刑以后表現好了自然減刑才可以。”
“什么?他來找你,你認識他啊?”
“要認識就好了,問題是我不認識。”
“不認識他來找你,這是什么意思啊?”何燕驚呆,心想這下不妙了,大領導要盯著不放,他們想動手腳確實是行不通了。
“我那知道,估計是誰走漏了風聲。”曾慧偏過頭不敢看何燕,更不敢說這是盧嬌闖的禍,怕何燕告訴陳湘香,陳湘香又告訴盧海,從此以后盧海就會恨透盧嬌。
畢竟這是斷盧海生路啊。
何燕一臉難受的抓心撓肺,破口大罵告密者不得好死。
曾慧一言不發的默默聽著,更不敢提盧嬌還有張奇峰半個字。
何燕罵痛快了,轉頭就道:“既然這個行不通,那你給他們送些錢去吧。”
“送什么錢?”
“你不知道在看守所需要花錢嗎?生活物品這些東西,都是要自己買的,想在里面不吃虧,不挨別人打,就要想辦法跟別人打好關系,像盧海總要請別人抽幾包煙吧?”
何燕鄙夷的看曾慧,心想還是老師呢,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懂。
曾慧確實不懂,她以為看守所管飯,就沒有別的開支。
“會挨別人打?”
“廢話,看守所是什么地方?進去的都是些什么人?想不挨打就要拉幫結派上下打點,不出點血給好東西誰會幫你?”
曾慧呆滯的想也對,外面的人情世故是這樣,那里面只怕更艱難。
“那要送多少錢?”
“五百到一千,你自己看著辦,多給點他們就少吃些虧,尤其是湘香,她還懷著你們盧家的孩子呢,你難道不想管?想讓她在里面被人欺負到流產?”
曾慧當然不想啊,萬一盧海被判死刑,至少還有湘香給他留的種。
盧家也不算斷了香火根呀。
“我知道了,那我明天去一趟看守所。”
何燕憤憤的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看著曾慧:“雖然湘香是我女兒,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是她婆婆就得管著她,她要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就跟你們盧家沒完!”
丟下狠話何燕就走了。
曾慧心里難過的有苦說不出,眼淚叭叭的往下掉。
第二天盧嬌出院曾慧沒來,她自己一個人辦了出院手續,又把洪家預交但沒用完的錢都提了出來,還剩一千二百六十二。
“你媽可能在上班,自己回去行嗎?”張大爺覺得盧嬌挺可憐,小小年紀竟然沒人管,出院都是自己一個人,莫明的讓人心酸。
盧嬌雖然有些失落,但還算平靜,畢竟她沒把自己當十六的孩子。
“有什么不行,我又不是沒斷奶。”
張大爺悶悶:“你朋友怎么不來接你出院?”
“今天周四啊,我朋友都是學生,怎么來接我出院?”
張大爺想想也是,可他就是覺得盧嬌可憐,他心里堵得慌。
盧嬌笑著跟張大爺揮了揮手,告訴他晚上六點再來,回到家后就碰到了要出門的曾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