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嬌一直在笑。
陳湘香被笑的一臉尷尬,忍著心火和羞辱苦口婆心。
“不是我聽不懂,是你不懂,一個家里不能沒有男人的。”
“嗯嗯,你說的對,是不能沒有男人,扛煤氣罐子要男人,粗活重活要男人,可這種男人花錢雇就行了,一個月給個八百塊,男傭人能把家里的活全包了。”
陳湘香瞠目結舌:“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他是你哥,你和媽媽不能不管他。”
“怎么沒管?到了結婚的年齡,爸爸媽媽把一輩子的積蓄,都拿了出來給你們結婚,沒管嗎?”
“那是以前,不是現在。”
“哦,你也知道現在,那現在是什么情況,你心里沒數?”
陳湘香說不出話,張著嘴只有進氣沒有出氣。
她要錢啊,她是想要錢給盧海啊,怎么就聽不懂了呢?
盧嬌冷著臉,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索性把話挑明。
“我剛才就說了,媽媽現在只有基礎工資,而我賺的錢,除了要養活自己,還要負擔媽媽的醫藥費,沒有閑錢給他,就算有,也沒有明文規定,要我這個未滿十八歲的妹妹,去賺錢養活他。”
“一個二十多歲,并且很快就要當爸爸的男人,既然犯了錯,就要承擔起自己的錯,監獄也不是什么死亡集中營,只要他聽從教育,踏踏實實的干活做人,肯定能須頭須尾的從里面出來。”
“出來后再好好做人,好好工作,好好賺錢,好好經營家庭,那才算是你和孩子的頂梁柱,這樣說嫂子懂了嗎?”
“如果沒懂,我就再說直白些,別算計我的錢,我沒有責任和義務給他錢,今天要是媽媽沒了,誰又來給我錢養活我,還有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別老盯著我,做為一個快要當爸爸媽媽的人,想著要妹妹養,是沒手沒腳嗎?也不怕臊得慌。”
沒錯,就是因為臊得慌,陳湘香才不敢直白的說,而是繞著彎的進行道德綁架。
盧嬌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陳湘香想裝傻也裝不下去了。
捂著臉便哭回了房。
盧嬌郁郁的深吸了口氣,等媽媽從夏家回來,她把團圓飯也做好了。
曾慧哭紅了眼,說夏家現在的情況。
“你牛阿姨快要氣死了,說要是沒有孫子和孫女,她都恨不得去死。”
盧嬌嘆了口氣:“這個年對牛阿姨很不友好,可又能怎么辦呢。”
曾慧想想她自己:“是啊,死了的人到是輕松了,可活著的人,就是受罪。”
“媽這話說的好,所以我想您好好活著呀,那怕吃苦受累都心甘情愿。”
曾慧抹了抹眼淚,岔開話題:“你嫂子呢?”
“樓上呢。”
“過年了怎么還在樓上,菜都做好啦?”
曾慧對陳湘香瞬間有了不滿,心想你就是再懷孕,也不能在過年的時候,什么活也不干啊。
退一萬步,就算不干活,那大年三十,也應該在樓下坐著,高高興興的闔家團圓吧,怎么能去樓上呆著不下來呢。
盧嬌煩躁,把剛才的小沖突說了說,曾慧聽完,心里對陳湘香,還有盧海更加失望。
當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夏家悲痛欲絕,她家又何償不是一地雞毛?
“我去叫她吧,一會你讓讓她,畢竟她懷著孩子。”
盧嬌不想讓媽媽難受:“只要她不提讓我給錢,我保證不說別的。”
曾慧煩悶不堪,上樓叫陳湘香下來吃團圓飯。
陳湘香蒙在被子里哭,見曾慧喊她,便抬起頭道:“媽,嬌嬌說話也太難聽了,我只是想讓她幫幫盧海,沒說要她養盧海啊,再說了,盧海現在也確實沒辦法賺錢養家,他要沒出事,也不至于被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