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逸陽被龍井直接送回天地欄,用推床推到程微月的床前。
人是昏迷不醒的狀態,一身的青紫傷紅腫,小腿和小臂被用木架固定,顯然是骨折傷,被進行了簡單的處理,傷勢最嚴重的是后腦,雖然纏著厚厚的繃帶,仍然有血滲出來。
程微月輕輕打開繃帶查看傷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從繃帶里散發出來,近十厘米的傷口已經被縫合,針法細致,是外科高手。
程微月略微放了心,葉逸陽雖然傷勢嚴重,但是搶救及時得當,并沒有生命之憂。
那個人,他的醫學造詣,比她高。
“程小姐,”跟進來的龍井遞給程微月一張信箋和一瓶淡黃色液體,“這是放在逸陽少爺身邊的。”說完,就乖乖的退到黎昊身后。
程微月微微緊張的接過來,先打開瓶子蓋聞了聞,是活血化瘀的外傷藥,再微微顫抖的翻開信箋,那是白底黑紋的素色信箋,很久以前流行的樣式了。
信箋上字跡潦草的寫了滿頁,細細看內容,是一份手寫的病歷報告。
里面記述了葉逸陽的傷勢,處理方法以及后續的用藥建議。
讀到后腦傷時,程微月瞬間燃了心頭火,報告里記錄傷口是類似酒瓶之類的利器造成,而且是反復敲打所致,深可見骨。
這一段的記錄,力透紙背,而且被重重的劃了兩道波浪線,足見記錄人當時激動的心情和重視程度。
程微月咬緊下唇,這后腦的傷,如果不及時正確處理,會要了葉逸陽的命,而且很可能留下后遺癥。
這是下的死手,葉輝下的死手。
“葉輝呢?”程微月嗓音略微嘶啞,她恨不得現在就去開了他的瓢。
“程小姐,我們的人查到葉輝的下落時,警方也已經趕到了,所以兄弟們只是暗中拍了照片傳回來。”龍井說著,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
程微月點開照片,只見葉輝滿臉血污的躺在水泥地面上,手臂和腿不自然的彎曲,顯然是被折斷了骨頭,其他幾個保鏢也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四周不遠處,露出衣服的地方,都帶著明顯的傷痕。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只是他下手更重。
程微月把手機還給龍井,對上一直默默看著他的黎昊,勉強一笑,“他,很會打,也很會治。”
黎昊輕輕嘆口氣,點點頭,他的姑娘也很會打,很會治,像極了他這個未來岳父。
“所以,你就放心吧,逸陽不會有事,我已經通知了最好的大夫過來,給他作后續的護理。”黎昊不自然的換了個坐姿,他受傷的膝蓋已經麻木。
程微月答應著,讓任笑音帶著龍井把葉逸陽安排到西院的廂房里,那是一間一百多平米的套房,有單獨的手術間和處置室,宛如一個小型的私人診所。
“你的膝蓋,給我看看。”程微月手里握著龍井帶回來的黃色藥水瓶,外科大夫的語氣。
黎患者趕忙把褲腿挽上去,露出已經腫的像紫面滿頭的膝蓋,膝蓋幾處滲出絲絲的淤血,結了黑黑的痂。
程微月剛剛松開的眉頭又蹙了起來,這也是下的死手,讓他殘廢的死手。
葉輝,葉幽月,葉嘉茹,候麟書,這筆賬,她一定要和他們細細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