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大驚之下,回身來看,只見水中的老頭搖搖晃晃走來,一身通白,白發白眉白胡須的,穿著破敗的白布長衫,唯獨臉色紫黑,不知是臟了,還是他一頭白發的映襯。
老頭搖著碎步,有氣無力地說道:“還我來!”卿晨驚惶不安,聽他索要,不敢給也不敢不給,只能站在原地看他一步步走近。
卿曉看他滿身濕水,運氣白光蒸得一身白霧,知他內功不凡,絕非常人,突然大叫道:“您是木白頭老前輩嗎?”
老人蹣跚兩步,打了個趔趄,摔倒了,站起來含含糊糊說道:“難得小姑娘還認得老朽,嗝,快叫你哥哥,嗝,把酒壺還來吧。”
卿晨聽他話語中似乎認得自個,少了幾分懼怕。卿曉跑過去想要扶著他,微笑著說:“老前輩真是大大的英雄,見聞識廣,連我們無名小輩也認的。”
木白頭大笑道:“好聰敏的小姑娘,別人我還可不認得,唯你們倆我如何不認識,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哩,想不到短短十幾年,你們都長這么大了,而且越長越像你媽媽了。”兩人聽聞,腦子里比老頭的一頭霧水更濃,霎那間,木白頭飛身一躍,伸手奪過酒壺,后撤一步,轉身踉踉蹌蹌地走。
卿晨急忙追上去拉他,恭敬地說:“老前輩請等一等。”木白頭搖身一閃,伸腳踢他腿,卿晨本能的抬腿用膝擋,老人家不急不忙,順勢踹他肚子,卿晨不加想,伸直了腿要踢他肚子。
卿晨所用招式,正是三十六式短腳功,老人家不僅可以輕巧躲過,而且他接連出腿,有意引誘卿晨施展其余腳法,卿晨也沒辦法,只能順著他的意圖,把所有的招式一一使盡,方才站立穩定,這些精妙的腳法,名元明眼細瞧,暗記于心。
卿晨好一陣納悶,忙問:“老前輩,您為何對我的腳法如此了解?”木白頭大笑著說:“還是沒變,你們兄妹倆,應該一個伸手無力,一個腳法不穩,真是和你母親一樣寧死也不改的。”“老前輩可認得在下父母?”木白頭不答反問:“你用得這些招式叫什么?”“輕慕短腳功。”木白頭搖頭說:“不對不對,不過你的樣式倒是沒變,只可惜不輕不重,更是少變。你用得這套腳法,原本叫萬業佛腳,當年北冥用它雄霸江湖,就是三個我也未必能敵的過。”
卿晨疑惑地說:“前輩說笑,家父只不過是貧苦民夫,家祖上世代勞作,我叔嬸把我兄妹養大,如何是你說到這般。”木白頭嘆息了一回,笑著說:“不知也對,不可說破,想必小姑娘會千手千眼也是不知道的了,一切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老人家說著說著,往卿曉看去,順勢看到了一眼名元,手里拄著一根木棒,他眼里卓見,看的出這小子,一身暗發內力紅光,亦正亦邪。
卿曉聽他說到自己,狐疑的問:“老前輩話里還有什么意思?請您指點一二。”木白頭并不理會,伸手指著名元說:“拿木棒的小子,你過來我瞧瞧。”
名元一旁有心聽著三人說話,突然老人家叫到自己,也不敢不答應,一顛一顛地走過去。
木白頭仔細看了看,瞧他是個瘸子,滿臉疑惑的問:“你是哪里人?”名元先是鞠了一禮,說:“老前輩,我是中原人。”“學過什么功夫?師傅是誰?”“沒學過什么,只不過是些花拳繡腿,家師忤有閑。”
木白頭說聲不曾聽說,伸掌便往名元胸口打來。也沒用上幾分力氣,就是想看看他底子如何。只是這打的突然,名元反應不及,被他掌到胸口,腦頭一熱,頓時身上如火烤熾熱,往后撤了一小步。木白頭本就不想傷他,卻被他內力震了一下,一時興起。快步打來,名元只能招架,一手撐著木杖,一手格擋,一只腳站。
雖然名元武功不及,可都是些應急的反應,加上他現在已經有內氣護體,而木白頭并不要他性命,只與他過過招式,兩人竟然打得十分有勁頭。一上一下,腳踢拳打,還都暗暗的發著光氣,一個紅溫暖光,一個青白霧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