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曉騎馬狂奔,一路怒氣未消,行至一片油菜花地,放慢了步伐,下馬抽出黑鞭,好一頓肆意亂揮,發泄完了,自己累的氣喘吁吁,坐在地上。
忽然聽見黃花草中窸窸窣窣,一只狐貍探出頭來,卿曉轉怒為笑,跪在地上拍手喚它。小白狐來來回回退縮了兩次,像是聽懂了召喚,小步慢慢地走到卿曉身邊,對著卿曉的手嗅了嗅、舔了舔。卿曉湊近了看它,一身雪白,小腦袋瓜上嵌著一雙圓溜溜的黑眼珠,毛茸茸的小尾巴高高翹起,伸手把它抱起,小白狐躺在懷里,翻轉著身子磨磨蹭蹭。
卿曉看它太過可愛,摸它身子柔軟無比,忍不住貼臉與它親昵,猛然感覺白狐驚顫聳立,看它豎起耳朵左右張望,后腿一蹬,消失在花草中。
卿曉起身查看,不遠處跑來一群人,一邊四處查找,一邊大喊大叫,聽不懂他們說些什么,身上穿著奇裝異服,像是少數民族,人人臉帶刺青,這群人看了一眼卿曉,并不認識,說些奇怪的話語,卿曉無法同他們溝通,看著他們吵吵鬧鬧地沿路遠去。
等他們走的遠了,卿曉拍手召喚,小白狐慢悠悠走出來,一躍竄到卿曉懷中,卿曉高興的合不攏嘴,抱著它走到馬兒身旁。
馬兒見了狐貍,長鳴嘶叫,兩只前蹄踏地往上抬,馬脖子往后仰,鼻子哼哼噴氣。狐貍也驚,躬身搖尾,呲嘴獠牙,大聲吼叫。卿曉連忙安撫,越是靠近馬,馬兒越是后撤,卿曉抓不住韁繩,馬兒轉身跑開了。
名元往南走了兩個時辰,總算到了城鎮,他逢人就問,是否見過一位白衣紅裙的女子,騎著一匹馬。路人看他衣服破爛,滿身灰土,手脖上還系著一串小鈴鐺,以為是傻子,躲他躲得遠遠地,聽他問話,不是擺手,就是搖頭。
名元肚中饑餓,找了一家面館,用僅剩的錢買了一碗面。店家小伙計端面送來,名元張口問道:“店家小二,你可曾見過一位白衣紅裙的姑娘,騎著一匹橘紅的好馬從這路過?”
“騎的馬我倒是沒注意,白衣紅裙的姑娘確實見過。”
“她什么時候路過這里的,往哪個方向去了?”
“剛走沒多久,往那個方向去了,我們都瞧見了,長得白凈漂亮,就是一臉的愁容。”名元聽他說完,放下筷子,跑向小伙計所指的方向。
緊追慢趕,跑步不歇,轉了個拐角,真看到遠處一位白衣紅裙的姑娘,她牽著馬慢條斯理地走著。
名元大步流星朝姑娘而去,離得近了才發現,此人不是卿曉,兩人雖衣著相似,身量不同,牽的馬也不同。忍不住哀嘆一聲,看著姑娘抬步走進一家成衣鋪,自己又累又餓,一屁股坐在門檻的臺階上。
側耳聽到里面掌柜的說道:“姑娘,不是我不賣給你,就算我賣給你,你也用不了,昨日皇上龍馭上賓,全國上下服國喪,禁止一切婚慶嫁娶。你可以先讓我量體裁衣,過些時日你在來取。單賣繡鳳紅布,我現在不敢。”
“不必了掌柜,我家不在這里,你們都不賣,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吧。”姑娘說完就走出門,一眼瞧見坐在石階上的名元,兩人對視一眼。
名元目送姑娘遠去,站起身,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抬眼瞧見,街市上聚集了好多人,走進去看了一眼,一個縣尉帶領著四個大漢,人人手牽繩,套在馬脖上,一起拉一匹馬,此馬膘肥體壯,力壯如牛,五個人勉強控制住它。
“哎呀!”名元大叫一聲,“這是姍姍的馬!”眾目睽睽下,名元不敢明搶,等到眾人散去,看著官府的人拉馬進了衙署,翻身進了院內,尋到馬廄處,馬兒見到名元,興奮地四蹄踏地,名元輕柔撫摸讓它安靜了下來,悄悄解開繩子,騎上馬,快速奔出門,兩個門丁看見,追趕不上,只能回去稟告。
一人一騎踏破紅塵,名元輕拍馬頸,輕聲地說:“好馬兒,帶我去見你的主人。”寶馬靈性十足,懂他言語,奮力快跑,四足騰空。
一會的功夫,名元已經看到卿曉,此時暮霞天暉,彩云熠熠,一片油黃黃的花海池,卿曉一點紅裝點綴其中,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