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負心漢,有什么好看!”
不敢言語,繼續桌邊繞,卿曉大聲說:“我還差一點,你別在我眼前恍,滾一邊去!”
不敢回懟,生悶氣躺到遠處,閉目裝睡。平靜無聲,卿曉心慌發怵,邊寫邊說:“這兩本都是天下絕學,誰要是都學會了,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能馳騁江湖。”
名元翻起身,跑過去趴在桌沿,有意氣她說:“你喜歡天下第一,還是喜歡負心漢?”
語音雖甜,卿曉心頭一緊,伸手拿硯臺,想要潑他一身墨。名元早有準備,一把握住手腕,卿曉另一只手抓起息相神功,砸他臉上,怒吼道:“別讓我看見你,有多遠滾多遠!”
名元一直笑呵呵,對視一會,卿曉也露出笑意。名元慢慢松開手,撿起書坐她身旁,只翻一頁,驚嘆道:“怎么一個字也沒有!”
卿曉搶過來,翻看書中全是上古文,畫著象形文字,旁邊還有紅筆梵文注釋,最后兩頁畫有兩幅道家符咒。名元問她什么意思,卿曉皺眉搖頭。
翻回去重新看一遍,名元突然興奮,指著一段文字說:“這個我認得!字符小人應該是退氣失身,消散所有的氣。”卿曉多看一眼,確實有點像,心中不服把書拍他身上,口上說道:“不懂瞎猜,你高興就好,拿著一邊兒練去吧,別再打擾我了。”
名元笑著走到桌對面,自言自語:“丹田消氣,滅本元失肉身,這不就是死嗎,誰敢練!”
“閉上嘴!別出聲!”
抬頭相笑看,不敢再出聲。名元靜下心,一字一字地看,別人看不懂,他卻能領悟,心中驚嘆:“書里說的氣息運作,怎么和別理雙兄教導我的正好相反?元氣本該護體,為什么散而不收,真氣本該外露,為什么藏身化虛,輕氣應該支撐身,為什么要縮聚內核。”
一時好奇心起,不知天高地厚,坐地上試了一試,讓三氣倒行,混亂釋放,該放的收,該收的放,該聚的散,該凝的滅。他氣息本就弱,消散也快,一會的工夫,感覺自己遁入虛空,幻入宇宙,遨游天地蒼生,再無肉身感觸,卻可神明萬物,通達前生未來,冥冥中不可定身,猶如陷入無盡黑暗。
夢幻之上有五道金門,名元驚嚇退縮,不敢進入。心猶怯、膽已懼,瞬間掉進無盡煉獄,再難重回肉身。
卿曉正納悶,怎么好一會不聽傻子言語,抬頭看他,表情痛楚滿頭大汗,衣服浸濕,全身肌肉緊繃,背后隱隱佛光。翻桌過去,慌目看他不生不息,聲顫巍巍地說:“名元你怎么了?你別嚇我!”
聽他不言,伸手推他手臂,名元有了知覺一把抓住,用力掐握。卿曉吃痛哎呦一聲,推他胸膛想讓他放手,名元兩手將她抱住,摟她入懷,雙臂用勁越摟越緊。
卿曉胸骨背骨幾欲斷裂,喘不過氣臉憋通紅,伸臂掄圓,一巴掌扇他臉上。名元睜目回魂,抱著她竄起身,仰天長吸一口氣。卿曉臉驚煞白,小聲問他:“你剛才怎么了?”
名元低頭看她,無比興奮地說:“姍姍我剛才陷入神游,若不是你打我,我就再也回不來了!”
“你是活過來了,我差點被你嚇死!”
名元憨憨傻笑,放她落地,撿起地上的書,拿給她說:“息相神功根本不是武功招式,它是神明功法!”
卿曉將信將疑,把書扔到遠處,大聲訓斥:“傻瘸子!你道行淺薄,現在練它肯定是送死!別再惹事了,讓我心靜一會,趕快睡去吧。”
名元笑著躺回鋪上,渾身酸痛,神魂恍惚,回想剛才墜入地獄,不禁背汗粘衣,再也不敢亂調氣息,閉上眼就睡著了。卿曉心悸難平,看他睡著自己不敢再寫,拉來床鋪躺他身旁,兩人相對入睡。
次日卿曉細改經文,補足身形招式,想要教導名元修煉真經,他反而搖頭不學,卿曉歡喜贊同。入夜書已整理完備,名元讓她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再走,兩人聊到深夜睡下。
連住三夜,兩人總算還了普度真經,不愿帶走息相神功。靜潭禪師暫且收下,警示兩人心印已結,以后有難,不可斷心。兩人不明其中意思,跪拜感謝,上馬進了雒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