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元點頭同意,聽她接著說:“我只在這住了三天,已經是度日如年,我母親在這住了三年。深宮禁地她無依無靠,我能理解她的處境。我還聽我哥說,她日日遭人嫉恨,處處受人排擠,原本可封昭儀,就因為摔了明帝的破玉,差點降罪處罰。雖然明帝原諒了她,重又做了這一對蝴蝶玉,但是我母親去意已決,出了宮去,只有我身世不明。”
名元看她紅眼落淚,靠過去握住她手,安慰道:“姍姍你別瞎猜,先帝一直愛著你母親,你肯定是先帝的孩子。”
“哼,喜歡和愛全是你們想占有我們的借口。你說他們相愛,為什么我母親敢在這里藏詩,而且全是對他的念念不忘?”
無言以對,名元眉頭緊鎖,憋出一句:“別胡思亂想,或許另有原因。再者說,就算出了宮,也不一定去找北冥。”
卿曉嘆息一聲,癡目看著名元說:“傻瘸子,你我不懂愛。但我想,甘愿承擔殺頭罪,也要留下一念情,其中的事,絕非一般。剛才一等護尊帶來我哥密信,執意讓我留下,我只問你,愿不愿意帶我走?幫我把其中事查個清楚。”
名元微笑點頭,一有不舍,二來也想弄明白其中的事,只是心有擔憂,張口問她:“出去容易,回來可難,外面兵荒馬亂,武林動蕩,只怕我武功低微,難保你周全。還不如我一人去,你留下吧。”
聽到此話,卿曉跪直了身,怒目橫眉高聲喊道:“傻瘸子!不僅是我,你也是身世不明!別理雙兄說你是相星河的孩子,他一生作惡多端,殺人無數,你一出生就命犯天譴,是天煞孤星,咱倆命有捆綁,只有我能救你,你必須帶我走!”
看她動氣,名元趕忙安撫,看著她蹙眉努嘴鼻香氣,靚麗動人怨楚楚,湊近些玩笑著說:“都是胡說,你別信他們。我剛才就想帶你走,是你自個不愿意,現在又逼著我帶你走,你的小心思也太多了。”
話若情詩意,撓人羞扭捏,卿曉腮韻赤紅,胳膊肘捅他一下,低頭小聲說:“不管是真是假,不管咱倆姻緣從何而來,咱們必須問個明白。我這幾天想了好久,我母親出宮后,去過昭花湖,之后的事無人知曉。我只知道,青山綠水把我托付給五老,要么去找她們倆,要么去問三嬌伎子。”
只要卿曉不發怒,其余的事,名元根本無心聽,笑起臉逗趣道:“你說去哪里就去哪里,反正我是個傻子。”
“說好了去庭南,不能半途折返。”卿曉遮住嘴,笑著說完,看到地上的詩,皺著眉說,“不能把它留在這,還是燒了吧。”
兩人卷起地毯,又長又沉,抬不起來,抗不下樓,卿曉隨口說:“你的劍丟哪兒了?快拿過來,把它割成小塊。”
“我把劍送給聚俠幫了。”名元也是隨口說,抬頭看見卿曉一臉不解,詳細說了之前事,唯獨不敢提幻境所見。
卿曉聽了其中事,擔心之余,嘖嘖稱奇。只有墨文奪的話,讓她揪心難安,賭氣說道:“憑什么送給他,劍是我奪來的,明天咱就要回來。”
“別要了,那把邪劍迷惑心智。”
卿曉置之不理,跑下樓去,不一會帶上來一把匕首,外鞘有七色寶石排布七星,閃光奪目。她拔出來,剛要去割地毯,名元一眼認出烏灰匕刃,迅捷出手,抓住卿曉手腕大聲責問:“這匕首是哪兒來的?”
手腕被狠抓,卿曉疼痛一縮,名元復又拉回來,卿曉急切言:“你快放手,小心被它劃傷,傷口不愈合!”
“這是誰給你的!”
卿曉看他面目猙獰,從未見他如此兇狠,松手丟了匕首,怯聲顫顫地說:“這是先零羌進貢的七星烏隕匕,你抓疼我了!”
聽她喊疼,看她花容失色,名元松手緩過面目,抓起匕首丟到遠處,心中百般思慮,疑惑難解。
卿曉看他望著匕首,呆若木雞,喘著粗氣,汗落滴下,心憂問道:“名元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