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張承德干咳一聲,捻了捻花白的胡須走到族長身旁,壓低聲音道:“族長不要和這幾個小輩生氣了。只不過,話說回來,他們的猜測也許是對的。為了證明婉兒是清白的,我們可以讓麻姑進去搜搜。”
張明遠眉頭微微一皺,臉色有些不悅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張承德轉身向門口的方向喊道:“快去請麻姑!”
“不用請了,我來了!”隨著答話聲,一個三十開外,長相俊秀的女子,掀起門簾走了進來。
她穿一件繡袍大褂,發髻高挽,面色清冷。她向張明遠略施一禮道:“族長找我可為張風之事?”
族長點了點頭,背著雙手,抬頭看了看張承德和其他幾位長老道:“幾位長老懷疑婉兒窩藏了張風,所以請你到她房間搜一搜。”
“族長,其實說句不該說的話,唐風怪可憐的,平日里沒少被人欺負。雖然他在武學上資質很差,但他的人品還是不錯的。每年夏試,雖然他輸了滿場,但他卻從未放棄過,依然勤奮練功。他也想成為咱們張家有用的人,也想為張家的強大出一份力。這六年來,他忍辱負重,一直都在默默地堅持著。如果不是他身體的原因,憑他的刻苦,他一定會有所成就的。今天雖然他打傷了張青竹,但總有個原因吧!你們可以問問他們幾個,張風為什么要和他們打架!我看,張風這孩子挺可憐的,我們是不是可以饒過他這一回?”麻姑看了看緊張地站在門口的唐婉,心中已經明白了幾分。她向唐婉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對對,麻姑說的對。一定是張青竹他們欺負張風,張風沒辦法才反擊的!”唐婉急忙說道。
“即便是青竹先欺負他的,但他也不能將青竹打成那樣啊!他現在是什么身份?奴農!一個奴農怎么可以以下犯上將長老級別的弟子打成那樣?這次我們不懲罰他,以后怎么服人?如何管理其他奴農?”大長老張承德怒沖沖地說道。麻姑今日為何會幫張風說話?他迷惑不解地向麻姑看去,麻姑卻假裝沒看見他,急忙將臉轉向一旁。
張承德故意叫麻姑來搜張風是有用意的。
十年前,麻姑的丈夫張化龍由于犯了族規被時任執法長也就是張風的爺爺張鳴天流放到外族,后來病死在異地他鄉了。麻姑年紀輕輕便當了寡婦。她當時由于報仇心切,便栽贓陷害張鳴天,說他私通外族,販賣本族金礦和珍貴藥材,并逼迫她與她行男女之事。在“確鑿”的偽證下,張鳴天羞愧難當,無臉再在族中待下去了,于是便離開張家莊,從此便杳無音信了。
從那時起,張風一家的命運發生了巨大變化。張風的父親張厚仁在一次比試中被人動了手腳,輸完所有的比賽。長老會決定將他打入奴農,從事農事耕作。張風出生后,由于他爺爺的事情和父親的地位導致他被全族人嫌棄。后來加上他每年比試都以慘敗告終,這更加使人瞧不起他。
張承德想利用麻姑和張風家的仇怨,在唐婉房間中搜出張風,然后將唐風抓起來,給他孫子出氣。
張承德為何如此痛恨張風?原因也在于張風的爺爺。
張風的爺爺當執法長老時,鐵面無私,秉公執法,不管是誰,只要犯了錯,他都要追查。在工作中難免會與張承德等其他幾位權貴產生摩擦和矛盾,有幾次,他的大長老之位差點被張鳴天給彈劾掉了,從此他對張鳴天恨之入骨。
張承德見麻姑有意袒護張風,大為不解,他不知道這個精明能干的女人葫蘆里到底藏著什么藥。
“再是奴農,我們也不應該隨意欺負辱罵啊。奴農只是負責耕種莊家,保證全族前方物資的供給,確保我們在抵御外族入侵的時候不缺乏物資。我們這些護族人員要是任意欺壓奴農,激起內亂該如何收場?”麻姑見張承德一個大長老心胸如此狹窄,對一個少年步步緊逼感到很氣憤。
“好了,都不要再說了,先把張風找出來再說。麻姑說的也有道理。”族長張明遠有些不耐煩了,他對麻姑揮了揮手道,“你先進去看看吧。”
“不許你們進我房間!”唐婉急了,急忙抱住張明遠的胳膊梨花帶雨地央求道,“姥爺,我不喜歡別人進我臥房,我怕他們弄臟了我的房間,求求你別讓他們進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