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劉暢的幾案上便擺滿了,五個彩繪漆盤一個耳杯,耳杯相當現在的酒杯,用來喝酒的;一個卮杯,卮杯相當現在現在的酒壺,用來裝酒的;一把青銅小刀,用來切肉的,相當現在西方的餐刀。一雙竹筷。五個漆盤分別盛裝的是白水煮的狗肉、蒸的豬肉和烤的雞肉,這個時代基本的烹調方法就是蒸煮燒烤,一盤素菜,一盤雕胡飯。
狗肉,自從樊噲之后,變成豪宴的標配,樊噲是殺狗的,高祖皇帝是經常到樊噲的狗肉店噌狗肉的,誰還敢說狗肉上不來大席?酒確是張騫出塞帶回來的葡萄酒,屬于高檔奢侈品,洋酒!從張騫出塞后,通往西域的商路逐漸頻繁,絲綢之路也逐漸成型,西域的一些商品開始在長安流行,葡萄酒就是其中之一。
“這位小公子”就在小不點甩開腮幫子,大快朵頤的時候,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誰這么煩?小不點心里有些不耐煩,自從進行身體強化以來,對食物的需求量也逐漸增多,一天的膳食回到當初太子府的狀態,一天四頓飯。有的時候還是感覺餓,如果回到湖縣狀態,他不被打死,也會被餓死。
平民一天可只有兩頓飯,還只是麥餅和水。現在好了,本人也是個有錢人,還是很有錢的人。老子吃點飯都不消停?小不點不高興的抬起頭,看見幾對面有一個公差模樣的人在肅立著。
“汝,何人?”心里雖不耐煩,語言還是恭敬溫和的。
“在下廷尉監邴吉”
“何事?”簡短的語言,既有上位者的威儀,也有心情的表達。
“在下見公子只有一人再用膳食,并無家里隨從,特來問候一下,可有在下幫忙之處?”原來是這樣,小不點一下明白了,這是把自己當成走失兒童了,劉暢立刻對這個看起來二十多的男子有了好感。
“廷尉監,廷尉府的大人。不知大人在何處供職?”
“郡邸獄”邴吉見這個孩子談吐優雅,舉止大方,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肯定是哪家王府公侯的公子與家人走散了,這種情況雖不多,卻不是沒有。
“君子可否坐下與在下共酌?”說完,也不待對方回應,叫跑堂的過來,按照自己的樣式再加一份,完全沒有給對方拒絕的機會。
跑堂的立刻在劉暢案幾的對面擺放了一臺案幾,邴吉看著無法拒絕,便在對面案幾前跪坐下來。一會功夫,一模一樣的一套飲食,擺放整齊。秦漢之前,中國一直是分餐制,而且是一人一案,倆人公用一案的,只有至親或天大恩賜才可。能與天子同席的,舉國就一人,高祖的真正狗肉朋友--樊噲。
哪像現在,一堆人圍著在一桌,用沾著各自口水的筷子,在同一個盤子攪合,品嘗佳肴美味的同時,也在互相交換品嘗著對方的口水,實在是中華文明的倒退。
“君子共飲。此乃西域佳釀,實屬難得”小不點熱情豪邁。
邴吉只有苦笑連連,滿飲一杯。他今天不過來酒舍只是賣一些肉食帶走,見到這個怪異的一幕,本認為一定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孩童,與家人走失,流落至此。
自己畢竟是廷尉監的人,可以施以援手。沒想到竟出現這種場面,這頓膳食可不簡單,尤其是這西域佳釀更是價格昂貴,自己就算是正經的國家公務員,也是不敢消費的。
今天倒好,跟一個孩子開了洋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