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鬧得不可開交時,“松開手!”從門里走出一人,此人面色凝重,劍眉倒豎,一聲喝斥,接著正色道:“我是山里剛派來的,我奉命接高鳳山到山里去治療,秘密接送,誰也不準參與!”
門衛松開了手,大家一楞,高鳳河問:“你是誰?”
“我姓尚名建平,是山里剛派來的大隊長,我再重復一遍,我奉命接高鳳山到山里去治療,是秘密接送,誰也不準參與!”
高鳳河不服,仍扯著嗓子喊:“俺是他二哥,是他二哥,你們不講理……”
張健認識尚建平,他向尚建平點了點頭。為了不讓事態擴大,張健生拉硬扯地將高鳳河拉進大隊部,“二叔,消消氣,這是領導決定,我們都得遵守。”
“俺不走,俺就待在大隊部里等著。”
“這咋行,你要為三叔報仇,就得參加游擊隊,打鬼子,那才是正道。”張健勸說道。
高鳳河平靜了一下,“那,那行,那游擊隊收留俺嗎?俺能干什么?”
張健想了想,“這樣吧,大隊里正缺個軍馬飼養員,我替你說說,你去干。”
高鳳河思量了一下,“行,俺干。”
在黑夜中,在十幾名八路軍戰士的護送下,一副擔架向前疾駛,擔架上躺著重傷的高鳳山。
“快!后面快跟上!”尚建平指揮著,“要小點聲,前面就是承安鋪了,注意敵人的巡邏隊,要快速穿過鐵路!”
擔架快速向前,穿過鐵路線。
一道鐵絲網延伸,遠處是鬼子的炮樓,炮樓上的探照燈光不時地從鐵絲網上掃過。
“臥倒!”尚建平指揮道,“前面是鬼子的封鎖線,大家匍匐前進。”
擔架貼著地面慢慢地向前劃過,從鐵絲網下穿過。
高鳳山被秘密送到山里去治療,走時,幾名中隊領導誰也不知道,誰也沒有去護送。
自船谷自殺后,川琦接替了他的職務,田中被降職,召回了保定。
川琦聽說高鳳山受了重傷,生死難卜,高興得手舞足蹈。他挑起大拇指,夸坐在旁邊的王嘯虎,“嘯虎君,你的功勞大大的!”
王嘯虎道:“太君,這是皇軍的福氣,我激蔡二伏去搞暗殺,本沒抱多大希望,只是想把他打發走了事,沒料想他會把高鳳山炸成重傷,哎呀!太好了!真讓人大喜過望啊。”
川琦高興道:“你的謙虛了,我的要大擺慶功宴,為你慶功!”
川琦將手下大小頭目請到日軍軍營,大擺宴席為王嘯虎慶功。赴宴的有日軍的大中小隊長;有翻譯官曹順炎;有治安軍的陸占發、陸占元、陸占魁和李夢助等人;還有警察局的警察,鬧鬧哄哄來了二十多人。
宴席上,川琦先發言:“諸位將士,這次王嘯虎君為我皇軍立了大功,一舉炸傷敵魁首高鳳山,重創游擊隊,取得了一次重大勝利,我已上報保定總部,對王嘯虎君及其下屬便衣隊給以嘉獎,獎勵五千塊!”他伸出五個手指在空中晃動,稀稀拉拉的幾聲掌聲后,他拍著坐在身旁的王嘯虎,用生硬的漢語夸道,“你的很好,你的功勞大大的。”川琦說話時有個毛病,一說話五官亂動,嘴角上咧、鼻孔忽閃、雙耳擺動、左眼下擠、右眼上睜、兩條倒八字眉上下錯位。
王嘯虎眉開眼笑,他很會說話,“諸位,說句實話,我本安排刺客去刺殺老婆張,不料想老鷹沒打著,反而打傷了只鳳凰,哈哈……這也是皇軍的洪福啊。”他轉身向川琦點頭哈腰,“太君,這次刺殺行動是我私自安排的,事前,沒有向太君請示,還得請太君多多諒解。”
川琦不太懂漢語,由曹順炎進行翻譯。
聽完翻譯,川琦道:“哎,這樣的事情不必請示,以后還要多次地干,我們還要重獎你,今后你的便衣隊要加強力量。”說著一揮手,“我現在宣布封王嘯虎君為便衣隊的大隊長,立刻擴充人馬,要知道便衣隊是我們對付游擊隊最有力的力量。”
曹順炎翻譯完,王嘯虎阿諛奉承道:“謝太君栽培,不過這次炸傷高鳳山、主要是太君領導有方,我的功勞小小的。”
“不,你的功勞大大的”川琦挑著大拇指。
坐在一旁的陸占發見王嘯虎如此得寵,心中不悅,嘲諷道:“要說消滅八路軍游擊隊呀,得憑在戰場上拼殺,只憑暗殺能管多大用?”
王嘯虎明白陸占發話中的含意,反唇相譏道:“陸大隊長啊,你越跟人家拼殺,人家的人反而越拼越多,這咋解釋?哈哈……”
李夢助一聽,火氣往上撞,“我們在戰場上拼殺,可有的人卻躲在城里享清福,這又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