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月光下,游擊隊見遠處有人影晃動,隊員們低聲喚道,“來了!”
邵侉子打了個冷戰,小五子用槍向他一比劃,示意讓他過去接應。
邵侉子戰戰兢兢向前行,黑壓壓的人影越來越近。“前面的是邵侉子嗎?”聽聲音是福田問話,隨著一道手電筒的光柱射在邵侉子的臉上,邵侉子用手擋著刺眼的光柱,“是,是俺。”
狡猾的福田看出邵侉子神色有些慌張,疑問道:“前面的可有情況?”
這一問,邵侉子更慌了,“沒……沒情況。”
在一旁的李見本看出苗頭不對,“沒情況,你他娘的慌什么?”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砰”的響起一聲清脆的槍聲,子彈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邵侉子一聽槍響,突地一楞。
緊接著,遠處,“砰”又一聲槍響。
邵侉子沉不住氣了,他扭頭往回跑,嘴里高喊:“別開槍!別打俺!”福田見事情有變,手起槍響,打倒了邵侉子,“你的,良心的壞了!”
敵人還沒進埋伏圈,這兩槍是誰放的?張健和大家一怔,時間不容多想,眼前機會不能失掉。“打!”張健一聲令下,游擊隊的長槍、短槍、機關槍一起開火,子彈像一陣疾風刮向黑壓壓的人影,敵人措手不及,被打倒了一大片,后面的敵人滾爬著,嚎叫著,“中埋伏了!快撤呀!”
在后面壓陣的十名鬼子聽說中了埋伏,逃得比漢奸還快。夜色朦朧,十丈之外就看不見人影,潰逃的敵人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
隊員們沖過去打掃戰場,發現邵侉子的尸體倒在路邊,福田身中三槍,已奄奄一息,孟達洲上前踢了一腳,“等天亮讓鬼子給你收尸吧。”
楊志開可惜道:“尸體中咋沒有發現李見本?”
游擊隊槍響時,李見本站在福田的身后,福田擋住了射來的子彈,他慌忙臥倒,撿了一條命。
王嘯虎和李見利帶領的二中隊剛趕到位村的河對岸,猛聽遠處兩聲聲槍響,王嘯虎一怔,后聽槍聲大作,側耳細聽,密集的槍聲來自河北岸的東面,不是河對岸的位村方向。王嘯虎心里發顫:哎呀!不好!肯定是李見本遇上了游擊隊,情況有變,得趕緊撤退!
他高聲下令:“后隊變前隊,原路返回!”
王嘯虎令聲剛落,就聽北大堤上有人高喊:“喂!王嘯虎,你回不去了!你張爺爺在這兒等你多時啦!”喊聲未落,槍聲驟起,密集的子彈掃了過來,便衣隊呼啦啦被打倒一大片。
根據擬定的作戰方案,三中隊固守高蓬,二中隊埋伏在邵村西口,一中隊被派到大堤上設伏。不料王嘯虎提前聽到槍聲,沒進埋伏圈,要撤退,張大凱豈能放過,多日來,為了給高鳳山報這一箭之仇,他已急不可耐了。
游擊隊猛烈的火力蓋住了退逃的敵人,打得敵人趴在地上抬不起頭來,撅著屁股向后倒爬,“同志們!沖啊!”張大凱第一個越出了戰壕,游擊隊發起了追擊。
壓后陣的鬼子和前面的漢奸拼了命地往回逃,只恨爹娘少生兩條腿。
黑夜中不便遠追,隊員們回來打掃戰場。張大凱命令:“仔細找,看有沒有王嘯虎的尸體。”
不多時,一名隊員報告:“報告,死尸中只發現了李見利,沒有找到王嘯虎的尸體。”
張大凱跺著腳抱恨道:“哎!讓這小子逃了!”
沙河南岸,各村的烽火臺上都燃起了烽火,黑夜里,隔河遠望,點點的亮光,似乎要和天上的星星連在一起。
這一仗,福田和李見利被打死,便衣隊死傷過半,大傷了元氣。
川琦得到消息,氣得渾身亂顫,差一點兒背過氣去。在指揮部里,他摔盆砸碗,瘋一般地狂呼:“我要消滅沙河的游擊隊!一定為福田君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