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子又插言:“馬小姐,若要有人問你干什么的,咋說呀?”
馬瑩俠一時憋住了,沒有好主意,她看看張健,再看看甄玉衡。
小五子假裝繃著臉,“那,那你就說是俺掌柜的媳婦……”
“好你個小五子!”馬瑩俠的臉突地紅了,“看我回去咋收拾你!”
“別,別,這不是假裝的么。”小五子繃不住臉,噗地一聲笑了。
張健收斂了笑容,嚴肅道:“快別說笑了,咱們定一下行動計劃,是這樣,到了‘協和醫院’,我和馬小姐,和這位衛兵,哦,這位姑娘,裝作去看病,小五子和甄先生去住院處探查,發現目標,及時通知我,馬上下手!要快,要利索,不到萬不得已,別動響家伙,完事,馬上撤離,要快,要利索,記住!若大家失散,就到這個茶館來聚齊。”
“好,就這么著。”馬瑩俠吩咐馬燕,“馬燕,你跟我去,你把身上的響家伙交給張隊……掌柜的,把那匕首交給小五子。”
小五子道:“俺不用,俺有,俺從五爺的柜上拿來一把三角刮刀,比你那個還好使呢,把那個也給掌柜的吧。”
午后,五人來到協和醫院,醫院門口出出進進的人不少。大家進門時,不經意見門口處有一位妖艷的女子攙扶著一位頭裹圍巾的病人上了馬車,車夫吆喝著牲口,趕上了東單大街,有兩名隨從跟在車后,一路小跑而去。
五人進了醫院。張健和馬瑩俠掛完號,帶著馬燕去了候診廳。甄玉衡和小五子進了住院處。
在住院處門口,甄玉衡見樓道口有間屋子的窗口上掛著一面牌子,上寫著:探視病人登記處。甄玉衡湊近窗口,學著京腔,問辦事員,“先生,我向您打聽一位病人住在多少號病房?”
“什么病?病人姓名報上來。”里面傳出傲慢的聲音。
“是胃潰瘍,開了刀,病人叫王嘯虎。”
“王嘯虎,哦,來晚了,病人剛出院。”
甄玉衡一怔,忙問:“呀!剛出院?走多會兒了?”
“時間不大,沒見醫院門口的馬車嗎?”
甄玉衡想起剛才在門口遇見的情景,他后悔沒有注意,現在出門去追,已來不及。“您知道去了哪兒?”甄玉衡臉色有些焦急。
“他女兒把他接家去了。”
“您能告訴我,他女兒家在什么地方嗎?”
辦事員隔著窗口仔細打量了一下甄玉衡和他身后的小五子,然后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瞇縫著眼,甩出一句,“不知道。”接著打了個哈欠。
小五子敢說話,向前道:“俺們和他是親戚,大老遠的來了,不容易!你咋說不知道呢?”
辦事員抬了抬眼皮,“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瞎嚷嚷什么?”
甄玉衡強陪笑臉,指著桌上的登記冊,“您這兒有《探視病人登記冊》,您受點累,幫助查查。”說著話,從兜里掏出一塊大洋,咣啷一聲,扔在桌上。
辦事員聽見洋錢響,睜開了眼,“哎,這算是懂事的。”
辦事員翻閱登記冊,很快查到了,“他女兒姓名是王艷姣,家住金魚胡同甲13號。”
“王艷姣?對,哦,金魚胡同怎么走?”
“離這不遠,一里多地,出了醫院門向北去,過一座基督教堂,見大街西有條胡同,就是,進了胡同再順著門牌號數去找。”洋錢起了作用,辦事員詳細地告訴甄玉衡。
甄玉衡和小五子在候診廳里找到張健和馬瑩俠等人。
張健聽說事情有變,“咋?王嘯虎被他閨女接回了家,這可咋辦?計劃不能落空啊。”他沉思片刻,咬牙道:“這小子就是去了天邊,也不能放過,走!咱們去金魚胡同。”
在候診廳的一個角落里,有一名頭戴禮帽的中年男子坐在靠椅上,他的帽檐壓得很低,用一張報紙蓋著臉,佯裝打瞌睡。報紙上有個小破洞,從破洞里露出一只眼睛,注意著張健等人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