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任嘎古幸免
爆炸剛落,游擊隊員們冒著煙塵沖進了屋,屋里沒人反抗。大家點燃火把,火光下,見東套間里躺著爛菜幫和戴盛奎,爛菜幫已被炸得沒有人形,戴盛奎被炸得渾身血肉模糊,不能動彈,見馬瑩俠和馬增輝沖進屋,知道自己難活命,他斷斷續續地說:“你們給……爺爺……來個……痛快的!”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馬瑩俠手指戴盛奎,罵道:“我父親饒了你的性命,你卻恩將仇報,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馬增輝道:“跟他費什么話呀!”他掄起砍刀,“撲哧”一聲,血光四濺,砍下戴盛奎的人頭,他拎起人頭,長出一口惡氣,“俺要拿它到叔叔墳前去祭奠!”
找遍了全屋,也沒有發現任嘎古的尸體。鐵栓指著炸塌的炕,說:“任嘎古準是鉆了地道。”
張健命令幾名戰士,“看住地道口,其余隨我來!”
村西的墳地響起了槍聲,幾個剛爬出地道口的敵人被擊斃,剩下的又縮了回去。張健帶領著隊伍趕到村西,問楊志開:“估計地道里有多少敵人?”
“出來的幾個被打死了,里面剩下多少不清楚。”
張健心里清楚,地道里的敵人大部分是抓來當炮灰的,頑抗到底的只有極少數,他命令崔大星:“向里面喊話,讓他們投降。”
“喂!里面的聽著,俺是崔大星,俺已降了八路,你們趕快投降吧,八路軍優待俘虜!你們跑不了啦!”連喊幾聲,里面沒動靜。
“不出來,往里灌煙了!”楊志開大聲地向地道里呼喊。這一聲呼喊還真管用,地道里有了回答,“別,別灌煙!俺們投降,俺們出去!”
“先把武器扔上來!”張健向里面喊道。
嘁哧喀嚓,武器從地道口扔了上來,還扔上來三個手電筒,接著一個個哆哆嗦嗦從地道口里爬了上來,舉起了手,投了降。小五子一個箭步跳過去,從地上撿起一個手電筒,打亮了,一道光柱射向夜空,他望著光柱,“嘿!這可是好玩意兒,大有用處咧。”
楊志開撇撇嘴,小聲問:“新鮮吧?過去用過不?”
“沒用過,只是見過做買賣的人家用過。”小五子攥在手里,愛不釋手了。
經清點,投降的二十幾個敵人中沒有任嘎古,馬瑩俠問道:“任嘎古呢?他跑哪兒去了?”
“俺們不,不,不曉得。”投降的敵人戰戰兢兢地回答。
“他和你們在一起嗎?”張健問。
“在,一直在一起,可,可能還在下面。”
張健從小五子的手里奪過手電筒,命令兩名特務,“拿上手電筒,去!你們倆下去找,讓他上來投降。”
小五子看著手電筒遞給了特務,無奈地咧了咧嘴。兩名特務在手電筒的光亮下,哆哆嗦嗦下了地道,等了一會兒,二人爬了上來,“俺們倆在里面從頭找到尾,也沒見到他。”
張健心說怪了,他又派崔大星和幾名戰士下去找,仍沒有找到。這時,叮嚀店方向響起了槍聲,炮樓里的敵人在夜間輕易不敢出動,只是虛張聲勢地向外亂打槍。張健看看天色,再聽聽遠處稀疏的槍聲,為了能讓大家盡快歇息,他下令:“押著俘虜,全體撤退!”
隊伍回到南岸,已是后半夜。在皎潔的月光下,在營房外,馬瑩俠與張健道別,她久久地望著張健,一肚子話不知從何說起,在她深情的目光里,透著興奮、感激和溫柔。半晌,馬瑩俠抱拳道:“我們就此告別,你對我的恩情,我馬瑩俠沒齒難忘,你又救了我一次,我的身體里流動著你的血,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今后,你們若有求著我的地方,盡管說,我一定拼死相報!”
張健笑道:“馬小姐,話說得有些嚴重了,我們都是為了抗日救國走到一起來了,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他懇切道,“我沒有別的可求,我只求你早日參加八路軍。”
“我答應你的要求,我現在意已決,決定參加八路軍,待我回去收拾、料理一下,給你個答復。”馬瑩俠痛快地答應了,她話一轉,“不過,現在我對你也有個要求。”
“什么要求?”張健臉有些紅,擔心她說出一些感情糾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