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衡分析道:“富生的主意很好,可行!我經過目測,咱們地道的射擊孔距離敵人最近的地方將近90丈,咱們的土炮呢,射程是80丈左右,咱們向前挖它個十丈八丈的,不就行了嗎?”
張健高興道:“為了把牢起見,咱們往前多挖些,至少得挖十個發射點,咱們說干就干,組織好人力,每個中隊負責挖三個,預備隊負責挖一個,發射點拉開距離,兩丈一個。”他喘了口氣,“志開,你回去找劉大江,把咱們的土炮準備好,記住!至少準備二十個,備足箭桿和手榴彈,輪回發射。”
甄玉衡補充道:“咱們發射孔挖成后,就在今天夜里行動,夜里,敵人不易發現,干挨炸,找不著還擊目標。”
說干就干,大家換班作業,挖的挖、運的運,不到天黑就挖成了。劉大江和戰士們扛來了土炮和成捆的箭桿,張健拍著劉大江的肩膀,問道;“準備得咋樣了?”
“沒問題!一切按指定的任務完成。”劉大江滿懷信心,“今晚讓小鬼子嘗飽了土炮彈的滋味!”
一名扛著一大捆箭桿的戰士從張健的身旁走過,張健一眼認出是崔大星,“大星,你也來參加這次戰斗?”張健問道。
崔大星汗流浹背,他擦擦臉上的汗,紅臉道:“是俺,俺,俺要在這次戰斗中立功贖罪。”
張健笑道:“快不要這么說,你參加了游擊隊,就是我們的人,你就是革命戰士了,誰也不能把你當成外人。”
“俺妹子,小安子也這么說,也這么勸俺,可俺心里總覺得對不住你。”
“放下包袱,別亂想了,好好干,大家會信任你的。”張健用力拍了一下崔大星的肩膀。
“是,俺一定好好干!”崔大星打了個立正。
一切準備停當,一聲令下,根根箭桿帶著手榴彈飛向了敵人的陣地,黑夜里,爆炸聲響成一片,很多手榴彈離地不到5尺的半空中爆炸。鬼子突然遭到襲擊,猝不及防,被炸得鬼哭狼嚎。
土炮發射時沒有火光和大的聲響,鬼子找不著還擊的目標。手榴彈好像從天而降,炸得鬼子沒處躲、沒處藏,不大工夫,戰壕里橫七豎八躺滿了尸體。
看到手榴彈在敵群中開了花,戰士們的心里也樂開了花,小五子高興得直蹦,“太得了!真他娘的得!這次可讓鬼子嘗夠了土炮彈的滋味。”
敵人被炸死炸傷二百多人,陣地被迫向后倒退了一里多地。天亮時,李夢助拿著一根炸斷的箭桿走進陣地指揮所,向川琦匯報:“游擊隊就是用這個捆上手榴彈向我們發動襲擊的。”
川琦接過箭桿,左看右看,氣得嘴角亂哆嗦,“這個的,我的早,早就見過,敵人已用過多次,是,是用弓發射的。”
“是用大弓,一種叫做弩的發射工具。”曹順炎解釋道。
川琦問:“這種弩能發射多遠?”
聽完曹順炎的翻譯,李夢助回答:“估計帶著手榴彈也就能射出六、七十丈。”
“這么說,敵人就在我們的腳下不遠的地方發射的。”聽完曹順炎的翻譯,川琦一屁股坐在行軍床上,把箭桿扔在地上,手托下腮,閉目沉吟。半晌,他忽地二目圓睜,從床上跳起來,嘶聲吼道:“命令坦克進村,壓!來回地壓,把地道全給我壓塌!壓塌!”他揮舞著雙拳,滿嘴噴著唾沫星子。李夢助和曹順炎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和吼叫嚇了一哆嗦。
三輛坦克車發出轟轟隆隆的巨響,開到小張村,呈三角形前進。坦克車瘋狂地在村里村外開過來、壓過去,新挖的十個發射孔由于沒有加固,距離地面近,幾乎全被壓塌,地道的其它部位有的難以承重,也被壓塌。隆隆的巨響就像滾動的大輪子,咯咯地壓過躲藏在地道里面的人們的靈魂,孩子們嚇得一頭扎在母親的懷里,不敢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