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渴望看到的美好未來,如今正在一步步變為現實。
“糟糕的日子過去了。”
這位警探先生由衷地感慨道。
…………
“糟糕的一天……”
愁眉苦臉的男人站在化工廠的污水池邊,骯臟發綠的臭水池,扭曲模糊著他的身影。
今天對他而言,毫無疑問是漫長的、難熬的。
一個失敗的喜劇演員,為了懷孕的妻子和即將出生的孩子,戰戰兢兢地走上犯罪道路。
倘若就這一部分拍成電影,大抵就是好萊塢警匪片里的常見套路。
從小人物的迫于無奈,加上家庭親情的牽絆束縛,給出兩個截然不同的結局。
要么是幡然醒悟,迎來救贖;要么就是放棄犯罪,回歸家庭。
但是生活往往要比故事更加荒誕離奇,且不需要邏輯。
就在幾個小時以前,警察找到了男人,告訴了他一個不幸的消息。
這就好像命運說了一個冷笑話似的,一個丈夫失去了妻子,一個父親失去了未出世的孩子。
男人唯一收獲到的東西,就是即將和兩個劫匪踏上犯罪的道路。
諷刺的笑聲像是在耳邊縈繞,他之所以從失敗的喜劇演員,淪落成搶劫犯的同伙。
只是想交付房租,給懷孕的妻子換個更舒適的地方,不必再忍受潮濕而陰冷的破爛房子,也不必再忍受房東太太冷漠輕蔑的刺人眼神。
男人自認為所求不多,可是生活卻吝嗇給予。
并且還從他身邊,一把奪走了僅有的東西。
家庭和希望!
“真是太糟糕了……”
他低聲呢喃著,沉浸在對于妻子的懷念之中。
可是那兩個同伙卻不在乎,他們只想讓這個臨時找到的喜劇演員,好好地帶路進入化工廠內部,干成這一票買賣!
“老兄,別想著那些已經發生的事情,你很快就要發大財了!”
瘦高個把圓桶似的紅頭罩塞在男人的腦袋上,這是之前團伙犯罪的時候,選擇好的標志物。
哥譚的罪犯總是這樣,他們不像其他地方,套個黑色絲襪拿起槍就能去搶劫銀行。
而是要選擇某種代表自己的象征,比如問號似的手杖和綠色西裝,或者稻草人一樣的面具和恐懼毒氣。
紅頭罩幫也是如此。
盡管他們只是三流的團伙,不入流的成員。
可小混混也有夢想不是,也許哪天紅頭罩也能像企鵝人、黑面具這些大佬一樣,變成代表哥譚罪犯的符號。
“別小瞧了這個紅頭罩,這里有兩個用雙面鏡做成的紅色鏡片,不會阻礙你的視線,很高明的設計,不是嗎?只有團伙里最重要的人員,我們才會讓他戴上。”
“對啊,老兄,這可是你的首秀,不要搞砸了!”
男人戴上紅頭罩,視界變成一片紅色,聽到的聲音也是模糊不清。
“你說外圍沒有安保,我們可以趁機溜進化工廠老板的辦公室——那里有個保險箱,沒錯吧?”
兩個同伙剪開鐵絲網,滿腦子都是保險箱里的鈔票。
男人點著頭,說話在紅頭罩里像是有著回音,嗡嗡作響:“是的……我記得應該沒錯。”
“應該可不行!老兄,你得保證是對的!”
他被兩個同伙挾持似的往前走,像是牽線的傀儡一樣。
妻子遇到意外以后,自己本來是想要退出的,反正再多錢也已經沒有了意義。
可是命運可不會征求你的同意,洪流裹挾著無力反抗的小人物,繼續向前滾動。
嘭!
男人磕磕絆絆的走在前面,經過過濾槽的時候,槍聲響起了。
他緊張地四處打量,可是卻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像。
緊接著就聽到兩個同伙的連聲咒罵,還有保安的呼叫和開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