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尸體呈‘大’字型癱在地上,被雨水濕潤后的干涸血跡以尸體為中心,向四周輻射,如同一張拙劣丑陋的水墨畫。
尸體四肢的肌肉組織大范圍缺失,手掌、腳掌只剩下下森然白骨,手指和腳趾全部不翼而飛。
更加詭異的是,尸體的整個臉龐包括眼珠在內,完全消失,只留下絲絲血肉粘連在面骨上。
恒源小區內的居民,大多是因拆遷被安置過來的大爺大媽,他們站在隔離帶外,如絲般的細雨絲毫沒有澆滅他們圍觀的好奇心,門口的保安努力維護著秩序以免好熱鬧的居民破壞案發現場。
人群中,一個青年手提韭菜盒子和鳳爪,百無聊賴的觀察著尸體的形狀,在他看來,整個尸體就像是沒啃干凈的泡椒鳳爪。
觀察半天,沒有什么新奇發現,頓感無趣的方源轉身離開了現場,一邊啃著鳳爪,一邊瞇著眼睛嘀咕道:“還真是越來越多了,看來表里世界的融合越來越快了......”
近幾個月來,各種類型的都市怪談層出不窮。
什么下葬時,鄉間病逝老人棺中驚坐而起,攜子女在自己墓前上演墳頭蹦迪,子女高興的都暈倒過去。
某會所知名小姐在家中連砍自己脖子數刀,提頭端坐在鄰居門前,至此鄰居對提頭來見這個詞語有了新的認知。
某男子和風塵女子徹夜學習英語,早上發現女子竟是一具干尸,被迫成為亡靈騎士。
這些荒誕不稽甚至帶些惡搞意味的怪談,一但廣泛傳播開來,河蟹神獸便會大規模出動,無人可避免。
“不過管它呢,表世界的事和里世界的自己有什么關系。”
方源撇了撇嘴,走進了一號門洞。
很不幸,電梯門口圍著幾個維修人員正在對電梯進行檢修,在向方源表示歉意之后,告訴他距離電梯檢修完畢還需要一段時間。
更不幸的是,方源住在十八樓。
“靠,不會這么倒霉吧?”
他哀嘆一聲,老老實實走向樓梯口。
爬樓梯的過程枯燥無味,考慮到自己懶得用微波爐,而且韭菜盒子就快涼了,方源果斷掰開筷子,邊走邊吃。
能壯陽的韭菜是個好東西,但是對單身狗來說,空虛的夜晚仍需要‘五龍抱柱大法’來自給自足。
方源不緊不慢的吃著韭菜盒子,繼續向上爬去。
習慣性的數著臺階,兩階兩階的向上走。
兩階、四階、六階...十二階爬到七樓。
兩階、四階、六階...十二階爬到八樓。
兩階、四階、六階...十二階爬到七樓。
方源的腳步,停下了。
他玩味的盯著貼在樓梯口墻上的紅色數字標志,7,七樓。
“咯咯咯咯...”
含糊不清的咳聲從樓道高層傳來,從樓層來看,聲控燈亮起的位置應該在十六樓。
方源無奈的嘆了口氣,將韭菜盒子蓋上,一位黑影士兵從陰影中鉆了出來,拉著他進入到黑影王國。
此時,一只斷了一條腿的黑貓臉上帶著獰笑,慢條斯理的下著樓梯,此刻它已經想到那可惡的兩腳獸驚慌失措的神情,滲人的叫聲也大了幾分。
十五樓。
方源從黑暗中出現在黑貓的背后,一只手抓著它的后脖頸提了起來。
這時方源才看清黑貓的樣子,毛色枯槁,短且稀疏雜亂,一道道丑陋的疤痕肆意蔓延在毛發下邊,淤青、針孔、刀痕、煙頭燙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