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己剛剛失去了一條手臂,而且已經被靈魂污染了,但他對眼前這位卻恨不起來。
他殺那些光明余孽時可以毫不心慈手軟,但對眼前這位,卻覺得很有意思,冥冥中,認為他和自己很像。
事實也的確如此,
一位是信仰暗月的光明;
一位是信仰秩序的光明;
大家身上都發著光,但心里的顏色卻都不是白色。
而這時,外面的打斗聲也逐漸平息,顯然,先前因為那場爆炸而上腦的雙方漸漸意識到這架打得莫名其妙開始逐漸停手了。
很快,暗月的護衛就會馬上過來。
“很惱火啊,本來很有趣的一件事,到最后,還是要被你給阻止了,這讓我很不開心。”
塔夫曼開口道:“這里的動靜很可能會驚動兩大神教的主教們也過來,你現在逃,還來得及。”
隊長也笑了,道:“掌握暗月島外海艦隊的將軍竟然是一名光明余孽,你就不害怕我怕把這件事宣揚出去么?”
“如果身份無法繼續隱瞞下去,我能心甘情愿地選擇自殺,你能么?”
“我不能,我只是來找樂趣,不是來找死的。”
此時,外圍已經出現了暗月護衛的身影,他們正在向這里趕來。
隊長開始后退:“你看啊,暗月島因為兩大正統神教的談判,弄得如何壓抑,就像是久旱的大地,急需多隆斯的一聲咆哮來獲得雨水。真的就不能給個機會?”
“你真的沒有必要繼續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因為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哦,好吧,那我走了。”
隊長取出一張卷軸,向地上一丟,剎那間,狂風驟起,這是遮蔽術法的卷軸,用來逃跑隔絕追蹤。
塔夫曼看見那個人的身形在大風中消失不見,整個人也長舒一口氣。
“將軍!”
“將軍!”
兩個暗月護衛隊隊長帶著手下人來到了塔夫曼身邊,他們身上都帶著傷,不少人刀上還殘留著血漬,散亂的頭發在此時的大風中十分散亂。
這件事,是個誤會,但塔夫曼清楚,到最后還是需要秩序神教出面幫忙斡旋一下,否則輪回神教肯定不會罷休。
說到底,暗月島是主辦方,維持參會人員的安全是暗月島的職責。
“將軍,你的胳膊……”一名護衛隊隊長說著就要去撿起地上被冰霜包裹的胳膊。
“不要動它!”
“是,將軍。”
“我去和輪回神教的人交涉,這一切,都是……都是光明余孽的挑撥。”塔夫曼臉上出現了一抹自嘲式。
可就在這時,不遠處大風之中,先前消失的身影竟然再度出現。
塔夫曼愣住了,他看見那個人正把雙手放在嘴前,像是虛握著什么東西正在吹奏,但他的手中卻沒有海螺,塔夫曼也可以確信,對方沒能真正接觸到棺材內的東西!
然而,就在這時,海螺的悠長聲音響起。
塔夫曼眼睛當即瞪大,吼著下令道:“把棺材蓋蓋回去,快!”
隊長則繼續吹奏著,想要吹響海螺,不一定要將海螺拿在手上。
聲音的本質,是震動。
那一道卷軸,不是為了方便自己逃跑,而是創造一個適合演奏的環境,一個適合震動傳導的環境。
他根本就不需要將契約海螺拿在手里,只需要……棺材蓋被打開,讓聲音不被隔絕。
暗月護衛們將棺材蓋推了回去,從棺材內發出的聲音瞬間消失。
塔夫曼朝著隊長高喊道:“距離不夠,你忘記思念宮和古澤水潭之間的距離了么?”
隊長也在此時停止了吹奏,放下了手,先看向塔夫曼,道:“哦,那是我騙你們先祖的。”
“……”塔夫曼。
隊長轉身,面向古澤水潭方向,緩緩道:
“該醒來了,老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