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了好一會兒,卡倫才感知到自己的意識和感知逐漸回歸了身體。
怎么,全都紅了?
卡倫有些疑惑,攤開手,發現自己的雙手也是血紅色。
然后他用手擦了擦眼睛,視線里的紅色開始被擦去。
但再等他低頭時,卻發現床單已經被自己鮮血染紅了一片。
“咳咳……咳咳……咳咳……”
一陣咳嗽,每咳一下,感覺自己的器官都被牽扯,一陣劇烈的疼痛。
這時候,卡倫很想就這么躺下來睡過去,因為他清楚,只要一覺過去,這些癥狀都會緩解,甚至是都會消失。
但當他剛躺下一半,
看了看這么臟的床單,看了看這么臟的自己……
最終還是咬著牙,下了床,拖著無比虛弱疲憊的身體,走進了盥洗室。
打開洗臉池上的水龍頭,卡倫拘起水,不停地向自己臉上拍,冰涼的感覺快速讓他的意識降溫。
良久,他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里面的自己,是那么的憔悴。
低下頭,看了看留有印記的手背,那個位置,竟然一片焦黑,可即使是在焦黑之中,那道印記的輪廓,依舊清晰可見。
不過卡倫也清楚,自己先前的經歷,這個印記只是誘發作用。
至于說到底是哪個起到了關鍵性作用,硬生生地把其他人被鐮刀殺的噩夢變成了求救的夢魘,卡倫也不清楚,因為他身上的掛件實在是有點過多。
清洗過臉后,卡倫觀察了一下,發現已經不再流血了。
他走到臥室門口,打開門,伸手在墻上敲了敲。
“隊長?”
文圖拉睡二樓,但他并沒有關臥室門,聽到動靜的他馬上給出了回應,然后跑了下來,看見這個模樣的卡倫,文圖拉嚇了一跳:
“隊長,您怎么了?”
“沒事了。”
卡倫看見文圖拉下來后,就又重新走進盥洗室,沖了一個澡,換了一套浴衣,等踉踉蹌蹌走出來時,看見自己臥室床上的床單被套等所有用品都換成了干凈的,應該是文圖拉把自己臥室里的東西拿下來換了。
“隊長,需要我去叫醫生么?”
“不需要。”
卡倫在床邊坐了下來。
“隊長,您剛剛的樣子,和我小時候污染發作時一樣,您是不是也是被……”
“我不會被……”
卡倫頓住了。
他這具身體,不會懼怕大部分污染,但如果那個深淵中敲門的存在,不屬于“大部分”范疇,而是戰爭……
所以,自己先前的身體和靈魂反應,等同是自己在對污染進行排斥?
如果自己是普通人,是不是已經被完全污染了?
不,如果自己是普通人,可能都不會有被這樣污染的機會。
卡倫有些頭疼地手撐著額頭。
“隊長,您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