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目光對視還在繼續著,卡倫沒有說話,帕瓦羅先生也沒有說話。
這個夢境有些莫名其妙,卡倫完全不清楚它到底想要表達的是什么意思,也不清楚自己內心營造出這樣的一個夢所抒發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情緒。
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在對自己的文章做閱讀理解題,卻還是毫無頭緒。
這時,【戰爭之鐮】開始“搖擺”,它其實沒動,但似乎卻已經提前告知了自己,它要動了。
果然,在下一刻,【戰爭之鐮】向帕瓦羅先生滑落。
帕瓦羅先生的臉,被切割了下來,然后這張臉向卡倫飛了過來。
卡倫沒有做抵擋,任憑這張臉最后貼向了自己。
用戒指戴上屬于帕瓦羅先生的面具對卡倫而言,早就習慣了。
等到重疊結束后,卡倫看著前方,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帕瓦羅先生跪伏在了那里,雙手做托舉呈送狀。
這一幕,和帕瓦羅先生被自己“蘇醒”后,徹底消亡前的動作,一模一樣。
那一晚從齊赫的香腸廠下面出來,在林子里,帕瓦羅先生親自撕扯下自己的臉皮,呈送給自己,里面有卡倫愿意幫助他解脫那些可憐女孩的認同,也有將自己的妻女托付給卡倫照顧的歉意。
“咕都……咕都……咕都……”
深淵下面,傳來了氣泡聲。
卡倫有一種預感,那就是當初曾在下面喊出話的那道可怕的意識,好像又想通過【戰爭之鐮】的印記關系,向自己發來訊息。
這個夢,該醒了。
自己下午還得去出席審判會,本來身上就有傷剛處理好,不能再胡亂接觸這些東西了。
卡倫睜開了眼,
天亮了。
扭頭看了一下時間,是下午一點,距離審判會開始,還有一個多小時。
“應該是因為審判會的原因,我夢到了帕瓦羅先生,但因為【戰爭之鐮】的印記,導致本該正常的一個夢,被牽扯成了這個畫風。”
卡倫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那枚由馬瓦略幫自己打下的【戰爭之鐮】印記,他現在才清楚,這個印記除了可以幫助自己召喚【黑獄城堡】時得到來自神器【戰爭之鐮】加持的好處外,其副作用,可不僅僅是單那一陣子做噩夢這么簡單;它的存在,幾乎扭曲了自己的夢境。
說得再夸張點,如果自己做春夢,大概春夢發生時,場景不可能是溫馨的大床上,而是水潭邊由【戰爭之鐮】‘盯著’,這簡直比用照相機對著更破壞人的性質。
亦或者是自己做一個單純的夢,比如吃,吃棒棒糖,甚至是吃糖葫蘆,那【戰爭之鐮】和那個深淵場景,依舊會嵌入進來。
不過,穆里手背上也有這個印記,但他好像沒這個問題。
所以,是因為自己的特殊性,導致自己太敏感了?
卡倫搖了搖頭,以后有機會,還是得想辦法把這個給處理掉,他不希望自己身上存在可以主觀限制和影響自己的東西。
心癮那個是例外,它等同是自己患上的一個慢性病;但這個,完全是因為自己和【戰爭之鐮】的印記連系,但怎么解決,目前還沒頭緒。
解除關系么?
找馬瓦略倒是可以做到,但卡倫有些不舍得,因為解除之后【黑獄城堡】就沒用了。
將它秩序化么?
對著一件完整存在且被秩序神教看管的神器進行屬于自己的秩序化……瘋了吧!
“唉。”
嘆了口氣,卡倫走進盥洗室,用意識進行撥弄,很快最適合的水溫和流速就出現了。
原本因為夢被扭曲的失落感在此時瞬間被填補,占別人的便宜,永遠是最原始的快樂源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