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忙么?”
沒人敢回答。
克雷德搖了搖頭,說道:“我去睡個午覺,你們就在這兒等著吧。雖然神教一刻都離不開你們的付出,但三個小時的假期,也不至于讓神教就此崩潰,呵呵。”
“是,大人。”
“是,大人。”
克雷德站起身,走向會議廳大門,在經過伯恩身邊時,說道:“除了紙和筆,還需要什么嗎?”
伯恩回答道:“只需要紙和筆。”
克雷德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一個秘書,吩咐道:“滿足他。”
“是,大人。”
等克雷德樞機主教離開這里去睡午覺后,在場所有主教們都從地上站了起來,紛紛舒了口氣。
即使是首席主教在出席一些會議時面對克雷德都得謹小慎微,更何況是他們。
緊接著,大家都將注意力落在了伯恩身上。
伯恩在圓桌后面坐了下來,很快,有人進來給他送來了紙和筆,伯恩開始書寫。
不一會兒,又有人送來了紙和筆。
然后,又有人送來了一堆紙和一支筆。
接下來,是一份卷宗和一支筆……幾份卷宗一支筆……一疊卷宗一支筆。
伯恩寫字的速度很快,第一份應該也是他的那份認罪書很快就寫好了,然后他將它單獨放在一邊,站起身,開始整理起了那堆起來有半個成年人那么高的卷宗。
在場的,有些主教站著,有些主教坐著,但大家的目光一直盯著伯恩。
伯恩先拿出了一份卷宗,單獨放在了中間,卷宗上寫著大大的名字:耶德爾。
隨即,伯恩又抽選出了五份卷宗,將它們和先前耶德爾的那份卷宗堆放在了一起,總共六份。
余下來的卷宗,被重新壘起,放在了邊上。
做完后,伯恩身子往后輕輕一靠,扭頭看向一直站在旁邊的樞機主教秘書,問道:
“我已經準備好了,書面認罪書,可以請大人過來了。”
秘書回答道:“時間還沒到,得等大人午休好。”
“好的,我明白了。”
伯恩嘆了口氣,從那一堆最高的卷宗里抽出一份,打開,“嘩啦啦”的指尖翻動著文件紙,然后目光看向在場的一位主教。
那位主教原本是坐著的,被伯恩目光掃中后,下意識地站起身,身下的椅子發出了摩擦聲。
他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故意找補道:“呵呵,坐久了腿有些發麻了。”
伯恩開口道:“那就得注意,不能久坐,容易血液流通不順暢,我最近也是,在牢里待久了,就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了。”
“是么,呵呵,那你受苦了。”
“沒事,牢里一大半都是我抓進去的犯人,他們倒是挺關照我的,怕我孤單,每天每時每刻都在唱歌給我聽。”
伯恩將手中這份卷宗收拾好,放了回去,又順勢抽出一份卷宗,打開,還是和先前一樣,指尖快速翻動,然后,緩緩抬起頭;
在場主教們都盯著伯恩在看,然后通過伯恩眼角余光角度,認定了伯恩正在觀察的一位主教,大家馬上都看向這個人。
這位主教大人原本是站著的,在此時竟然有些局促地伸手抓住了椅子后背,手指在上面反復捏著,表情很是不自然。
沒人問他,但他自己卻主動開口道:“呵呵,別說坐久了的,站久了也容易腿麻。”
這一瞬間,代表本大區最高權力圈層的諸位主教們,一個個都成了年老體衰不經用的老人。
其實,他們本不用這么局促和不安,但問題在于,克雷德樞機主教的到來,直接碾壓了在場一切規矩,因為他可以跳過一切阻攔、人情,直接對在場所有人的命運進行決斷。
這是一個特殊且敏感的時期,因為諸位主教大人們的身份、家世、關系等等以前的依仗,至少在這個時候,是很蒼白也很無力的。
脫光了衣服站在眾人面前,自然就容易敏感和多疑。
伯恩就這么一份卷宗一份卷宗地拿起,一個人一個人地看過去,不是點名,卻每個都回應了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