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軍團雖然經歷了訓練整合,但實際作戰的經驗還是太少,一些士兵出現了情緒波動的情況,不是害怕,而是原本的小隊個體精英一下子被投入到大面積的戰場中,那種個人孤零零的無力感會對身心進行折磨。
文圖拉的安撫很有效果,并不是他學著卡倫的口吻安慰人收獲了什么奇效,純粹是讓那些士兵覺得這么小年齡的一個孩子此時都這么鎮定,自己再被那些有的沒的干擾實在是有些丟臉。
巡視了一圈,傷亡名單確定后,文圖拉停下腳步,抓了抓自己的頭,感覺似乎忘記了什么,然后下意識地左顧右盼,才發現原本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達利溫羅不見了。
文圖拉回憶起地下藤蔓發起偷襲之前達利溫羅的反應,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向卡倫匯報一下這個情況。
按理說,這么重要的情況他不應該忘記,可誰叫他現在才剛剛掌握住巨人化后的思維控制,以前的他巨人化后會失去理智容易沖動,現在不會了,但依舊無法避免巨人化后的“弱智”。
經過一個年輕盾牌兵身前時,文圖拉發現對方身邊待著兩個女孩。
這個盾牌兵文圖拉認識,名字好像叫安德魯,來大區報道的第一天就主動闖安卡拉酒店,被區長吊起來掛在酒店門口三天三夜。
也正因此,雖然區長最后沒有剝奪他參軍的資格,但原本可以被分派進騎兵部隊里擔任班長的他,現在只能被分配到盾牌兵序列中。
軍團里,在有選擇余地的前提下,大部分人,尤其是年輕人,還是更喜歡去騎兵營,騎著亡靈戰馬在戰場上沖鋒的感覺,實在是讓人迷醉。
“安德魯,你沒事吧?”阿廖紗關切地問道。
“里面的衣服都濕透了,你脫下來我給你洗了吧。”詹森妮說著就去解安德魯的衣服。
四周同屬于一個班組的盾牌兵同僚們,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
“哦,安德魯,我現在受到的傷比在戰場上還要重!”
“是的,這個世界不公平,你看看我們,再看看你自己,嘿,兄弟,你已經違反了秩序之下人人平等的精神!”
“啊,我的衣服也被汗打濕了,好痛苦啊,我還得自己去洗。”
安德魯笑道:“哈哈,你們和我比什么,有本事,你們去和……”
安德魯舉起了手想要向上去指。
但不等身旁兩位女伙伴制止,他自己就默默地把手放下了。
第一次面對卡倫時,他敢很是恣意表達出自己的不平衡情緒,現在,被收拾過后,他是真的怕了。
詹森妮是召喚師序列,阿廖紗則是弓箭手,先前探路軍陣中并沒有她們,所以在軍陣回來后,她們馬上過來查看安德魯的情況。
這三人的關系,和男女情愛其實沒什么牽扯,在開拓空間里他們是一個小隊,患難生死,世俗中絕大部分的夫妻之間都不會有這么高度契合的經歷。
安德魯從口袋里拿出了三包香煙,自己抽出一根咬在嘴里,然后遞給阿廖紗和詹森妮,兩個女孩會意,去幫他給同僚們發煙。
在軍營里,香煙永遠是第一硬通貨。
雖然每個月每名士兵包括女兵,都有定額的香煙供給,但供給量和需求量往往不成正比。
阿廖紗將煙分給了文圖拉,一開始她微微驚訝怎么這個士兵個頭這么矮,還是個孩子,但很快她就認出了文圖拉的身份,立即行禮;
“營長大人。”
文圖拉對她點了點頭,不過還是推開了對方遞過來的煙,走到安德魯面前時,文圖拉問道:
“受傷了沒有?”
“沒有。”安德魯有些敷衍地行禮,然后嘴里叼著煙回話。
像他這樣的年輕人,似乎就是有這種無時無刻都渴望表現出自己與眾不同的習慣。
文圖拉笑道:“你讓我想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安德魯:“……”
說完,文圖拉向軍團長的軍帳走去,臨走前,還特意學著卡倫的風格,拍了拍安德魯的肩膀。
……
峽谷深處一處溶洞內,四周的巖壁完全被一根根觸須刺入,比利恩坐在桌邊,手里拿著一碗紅通通的湯汁正在喝著。
湯汁的主要成分是龍血,不過不是新鮮的,而是特制成藥劑的形式,泡開了喝,借用龍血內旺盛的生命力來補充自己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