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深處,沼澤地內,因【嘆息之刃】的回歸,被一根根秩序鎖鏈鎖縛住的餓癮雕塑,緩緩抬起頭。
其身上壓制著它的鎖鏈,開始了顫抖。
這不是來自餓癮雕塑的反抗,而是卡倫越是強大,它,只會一同變得更加強大。
卡倫很是痛苦地伸手捂著自己的額頭,他強忍著一切不適,對伯恩回應道:
“是的,你說得沒錯,我看到了。”
那一聲聲呢喃,很多是臨死前的禱告,那一道道信念,正在擠壓著自己的意識。
現在的自己,根本就無法承擔這種可怕的負荷。
“啊……”
“我主,您這是……”
“伯恩,接下來的事情,阿爾弗雷德會負責對你講述,現在,我有些不舒服,我需要一個人安靜一下,不要讓人打擾我。”
“謹遵神旨。”
卡倫臉上的痛苦,讓伯恩恢復了行動能力。
可能這一刻,連他自己都無法分清楚,到底是對“神”的關心,還是對卡倫這個年輕后輩的關心。
大概,后者的比重會更大一些吧。
因為他都沒有去思索,至高無上的神,為什么會痛苦。
來到自己辦公室外,伯恩將門關閉,他就站在門口,挺起了自己的胸膛。
一種神圣的責任感,縈繞在他胸口。
因為他正在守護著主,守護著自家的神。
辦公室內,卡倫身形有些踉蹌地走到沙發上,坐下。
他依舊低著頭,手掌用力擠壓著自己的額頭,意識上傳來的擠脹感,讓他現在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煎熬。
可能此時能減輕這種痛楚的唯一方法,就是親自去將【嘆息之刃】給餓癮雕塑掛上的鎖鏈,重新解開,然后由餓癮雕塑來替自己分擔。
下一刻,
卡倫出現在了靈魂沼澤中。
餓癮雕塑對此,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卡倫抬起手,
但就在【嘆息之刃】布置的鎖鏈即將被卡倫命令收回時,卡倫卻又將手臂放了下來。
“我為什么要求你?”
卡倫看著餓癮雕塑,餓癮雕塑沒有絲毫反應。
“我很難受,是的,非常非常難受……”
卡倫將自己雙臂緩緩張開:
“但我不相信,那些臨死前的禱告意念,真的會將我殺死,因為他們和我一樣,都是虔誠的秩序信徒。”
聽到這句話,餓癮雕塑的眼睛,緩緩睜開,它的目光里,不帶絲毫情緒,只是冷冷地注視著卡倫。
“無非就是再像以前那樣,用比光明之火更強烈無數倍的方式炙烤我而已,只要不死,又有什么好怕的,你說,對吧?”
卡倫放下一切抵抗,不再去排斥,他甚至開始主動去接納那些禱告。
痛苦程度,則在不斷升級。
卡倫的意識,也逐漸陷入迷失,事實上,他已經迷失了。
他的意識,被沼澤里的爛泥覆蓋,然后融入了爛泥。
他似乎就這樣消失了。
這一場景,讓還在沼澤地里一直堅持苦苦掙扎而不愿意低頭的【戰爭之鐮】,都感到了一陣無所適從。
可是,卡倫就算是消失了,但禁錮著餓癮雕塑的鎖鏈,卻依舊還存在著,餓癮雕塑,也沒有完全占據這具身體。
“咕嘟……咕嘟……咕嘟……”
一股股氣泡,自沼澤內翻騰出來。
漸漸的,爛泥中開始凸起,到達人形后,又開始剝落。
在信徒們臨死前的禱告意念中,卡倫迷失了,但同樣是他們的禱告和信念,又將卡倫送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