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錯他了,他是舍得的,這是一場注定要將一切籌碼都丟進去的賭局,他已經沒有了退路。”
拉涅達爾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說道:“他最后其實留了一句話,距離有點遠,你可能沒聽到,但我聽到了,你要聽么?”
迪卡洛斯特的皮肉已經脫落,只剩下一具白骨,但他的白骨依舊在說話:
當初,他為了沙灘上漫步起舞的姐姐,修行成神;現在,他為了這個喜歡騎在他背上的小妹妹,走下神壇。
這是艾倫家族的海盜船,現在,她要為家族的船獻祭,好讓它行駛得更遠。
那是上個紀元屬于《深淵唱歌》記載的最跌宕歲月,深淵信徒們追隨著他們的神,鎮壓深遠地獄,同時為人類開拓找尋象征著美好的天堂。
好在團隊里有紀律,大家走到現在,也都有了慣性,對于污染即將爆發的伙伴,身邊人會及時對其出手結束他的性命,然后繼續前進。
探險團,開始前進。
迪卡洛斯特感慨道:“曾經,我們深淵神教也有過這樣的氣質。”
神格破碎,神位跌落。
神的力量再強大,可在面對一心求死的人時,依舊改變不了什么,更何況,拉涅達爾清楚,自己再出手去干預,必然會招致她更極端的反應。
可似乎……又沒什么不同。
“啊!!!!!汪1
“好吧,那就不麻煩了,眼下已經走到這里了,由你來決定,我們過不過去?”迪卡洛斯特露出了笑容,“他已經押過了,輪到你了。”
拉涅達爾沒動。
“我們隊伍里的神祇,已經沒有力量再庇護整個團隊了,它需要休息,留存更多的力量以備最后的沖刺。
然而,在剛進入這塊污染泥沼沒多久,破口,就一個一個地開始出現。
拉涅達爾笑了。
他似乎一直過得很糊涂很費解,可又像是過得很清晰很明確。
我們兩個都清楚,發展到如今規模的秩序神教,是完全不可戰勝的,這座神教的創建目的,本就不是為了在教會圈里做競爭!
他再次轉過身,面朝前方,繼續逆著泥沼,前進。
“你覺得,在天堂面前,什么樣的陣法能夠確保將訊息傳遞出去,能確保被感應到最為具體的坐標節點?”
迪卡洛斯特無言以對。
迪卡洛斯特回應道:“不要告訴他們,你撤去神力休息蓄力,讓他們用生命,再幫我們支撐一段進程。”
因為他的人生軌跡,有些過于讓后世人難以理解,完全脫離了一個神祇應有的故事范疇。
代價,是迪卡洛斯特不斷衰老的身軀。
“蠢狗1
“現在說又不晚。”迪卡洛斯特聳了聳肩,“她剛剛下達了讓整個團隊神官集體犧牲的命令,如果她不做點什么跟著一起去死,她會很煎熬也很難受。”
“比不過你,別人看不出來,可我看出來了,你一直在保留著力量,時間的禁忌,這一路上,你就沒使用過。呵,就算我不出聲提醒,你也不會看著她消亡的。
拉涅達爾變回了凱文,失去它庇護的普洱,也變回了一只貓。
可這只大金毛,依舊馱著黑貓,繼續前進。
終于,它累了,它的視線開始模糊,可在它徹底迷失的前一刻,它的前爪,觸碰到了堅硬。
“噗通”一聲,它倒了下來,摔倒在了臺階的最底層。
普洱被摔落下來,滾了好多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向上方那座巍峨的巨門,疑惑道:
“蠢狗,
我們是上天堂了還是到了天堂喵?”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