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堅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在未來,只會更加正確;
這已經從“投機”,升華到了“崇拜”,再從崇拜,凝聚出了“信仰”。
所以,
在得到阿爾弗雷德的回應后,狄斯就不再看他了。
“原理神教沒把我的尸體收走,你照看的?”霍芬先生問狄斯。
“你的尸體,價值不大。”狄斯很直白地回答道,“你這種學術派的存在,只有在活著的時候才有價值。不過,的確,我做了些布置,否則你現在的尸體應該也不會在這里了,在我們眼里沒價值,但在教會眼里,至少可以算是一個添頭,聊勝于無。”
“所以我才說啊,真有趣。”霍芬先生從墓地里爬出來后,整個人比以前活著的時候要明顯跳脫許多,“知道自己得了重癥沒多久日子可以活的時候,可以陪著你去舉行超規格神降儀式瘋狂一把;這死了后,還能再重新爬出來,去完成封印邪神的儀式。
狄斯,
你真的是讓我死了都精彩。”
霍芬先生激動得開始舉起雙臂開始舞動,只不過他的臉皮實在是垮得太厲害,夜雨背景下呈現出的,是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驚悚。
但他自己卻樂在其中,一個死過一次的人,他早就放下了該放下的了,他很純粹。
狄斯就站在那里,看著這位曾經恪守教條嚴謹一輩子的老友,在此時“放浪形骸”。
完成了情緒管理且內心恢復了些許平靜的阿爾弗雷德在看見這一幕后,
右手握拳,放在了嘴邊,左手輕甩:
“三,二,一,開始!”
帶有節奏的旋律從阿爾弗雷德口中發出,這個旋律一開始就適應著霍芬先生此時的搖擺節奏,可以說完全是為他量身打造的。
而且,阿爾弗雷德在“聲音”方面,一直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所以他的B-Box,更具備韻律以及金屬質感,就像是真的把一臺大音響收音機放在這里正播放著音樂。
“喲,喲,喲!”
霍芬先生伸出一只手指著阿爾弗雷德,他對這頭異魔很是滿意,甚至不惜向他豎起了大拇指夸贊他的懂事。
要知道,之前的霍芬先生臨死前可是都在喊著讓狄斯殺了他的孫子,可現在,他卻能和一頭異魔打成一片,毫無隔閡。
雨一直在,氣氛很是融洽。
阿爾弗雷德的節奏,霍芬先生的舞動,配合著大雨的滂沱,形成了一個極具質感的畫面。
可惜的是,唯一的觀眾只有狄斯;
慶幸的是,狄斯是在見證的觀眾。
一直到最后,
霍芬先生忽然喊道:
“狄斯,跳了這么久,我怎么不覺得累啊。”
狄斯很平靜地回答道:“你現在只有跳到身體散架,卻絕不會跳到累。”
“嗯?”霍芬先生馬上招手,示意阿爾弗雷德暫停“音樂”,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雙手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抱歉,抱歉,第一次死沒經驗。”
狄斯喚醒自己,是為了讓自己幫忙封印邪神的。
如果自己就在這里把身體跳散落了一地,那真的是很難為情的一件事。
霍芬先生直接坐了下來,也不顧地上的泥濘,反正他從地下爬出來時就已經臟了:
“狄斯,我們現在可以開始準備了,具體怎么做,你來安排,你知道我擅長什么的,不是么?”
狄斯點了點頭,也坐了下來。
阿爾弗雷德也跟著坐了下來,我居然……能這么近距離地聽到封印邪神的計劃?
如果說上壁畫,是一種對未來美好愿景的話,那么眼下,阿爾弗雷德覺得自己正在經歷“上壁畫”后必然會帶來的實際感受。
能夠商議一尊邪神的結局。
天吶,那只有壁畫上的人物才能組出這樣子的局吧!
“我剛才說過,它的存在狀態很奇妙,這是因為神降儀式,它只完成了一半的緣故。
如果它已經進入了‘卡倫’的肉身,或者它擁有了自己打造過且契合度很高的肉身,那么它的存在狀態就會因此發生改變。”
霍芬先生道:“就如同霧化作了水珠,就可以方便用容器來盛放了。”
阿爾弗雷德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