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鮑云飛很早就會說話,但是快到兩歲了,還不會走路,成天就要人抱著,他非常喜歡看到別人受傷害,兩個丫鬟互相打對方的耳光,他才止住哭聲,哈哈大笑,紅花只好拿出銀子給別人補嘗,為了討好鮑云天高興,專門在外面請挨打的人,可是沒多久他都看膩了。鮑家的大門是一個很高的門樓,正在繁華的大街上,非要在那個門樓上面向下撒碎銀子,底下有好多人哄搶,這時候才是鮑云飛最高興的時候。鮑云飛終于學會了走路,他的爹娘許諾滿足他一個條件,把黃金打成葉子狀,在黃鶴樓上扔金葉子,黃鶴樓下人山人海,他手里拿著金葉子,在黃鶴樓上來回走動,黃鶴樓下的人群跟著他向一個方向擠,他把一片金葉子扔下去,底下的人群人踩人,所有人都想得到那片金葉子,叫喊聲,哀嚎聲,叫罵聲連成一片,鮑云飛這才是最高興的時候,扔完一片金葉子,才高興沒一會兒,馬上問她的娘要第二片葉子,要葉子可以,但必須把飯先吃完,紅花只帶了五片金葉子,他一下子都扔下去,這一天怎么過,告訴鮑云飛,把葉子舉個頭頂,在上面來回走動,底下的熱鬧還不是很好看。底下的人跟著他向一個方向擠,也不知道那小子什么時候扔下來,第一天把五片葉子都扔完了。連續在黃鶴樓上扔金葉子,扔了五天,一天比一天的人多,底下的人幾乎人擠人,每當鮑云飛舉起金葉子,底下的人吶喊著呼叫,每天有很多人受傷,有的人很幸運搶到了葉子,但很快又被別人搶走,很多人在底下大打出手,為了老百姓的安全,官府出面不讓在黃鶴樓上扔金葉子,就連在自家的門樓上扔碎銀子,也不允許。
轉眼鮑云飛六歲了,楊金八歲,鮑云飛該上學了,可是他根本坐不下來,鮑云飛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讓丫鬟跪在她的面前,使勁扇丫鬟的耳光,所有的丫鬟被他都打哭過,稍不順他的意,就在地上打滾跟他娘紅花鬧,紅花只好拿銀子安慰,原諒小孩子的不懂事。被打的最多的是楊金,有一年冬天特別冷,非要楊金把衣服脫光,命令下人把楊金吊起來,用竹條猛抽起樂,幸虧鮑云翔路過,賠了楊金母子很多銀子,楊金母子在家抱頭痛哭,楊金發誓,長大以后一定要報仇,母親勸說他不要忘恩負義,我們吃的喝的都是鮑家給的。可是對鮑云飛只是責罰幾句,很快被他的娘摟在懷中呵護。
鴻運商行的生意接連受挫,運輸商船在江面上遇風暴沉沒,倉庫無緣無故失火,運輸的車隊被很多災民哄搶,由于決策失誤,好幾次貨物運錯了方向,貨物的損失要賠償,還有很多傷亡,賠上伙計的撫恤金。那一段時間鮑云翔焦頭爛額,由于用人不當,外地的很多商行年年虧損,加上接連出事,外地的大部分商行,轉讓或者變賣,鴻運的實力已經縮水了一大半,把大部分生意都集中在江夏,好多事情他都親力親為,經常在外面奔波,很長一段時間才回一次家,還好穩住了局面。鮑云翔60多歲,身體大不如前,加上他日夜操勞,經常發頭疼,如果鴻運發生重大變故,他的頭就疼的特別厲害,但在下屬面前還要裝作鎮定,可是一晚上基本都疼得睡不著。鮑云翔不回家,家里的事情都有管家負責,管家責任心很強,任何一項支出精打細算。16歲的鮑云飛,還跟他的娘睡一張床,他一個人睡覺很害怕。鮑云飛沒有上一天的學,成天在外面閑逛,紅花怕她在外面受欺負,派幾個人跟著他,這些人都有楊金指揮,如果他在外面惹了事,楊金給銀子別人擺平。楊金非常狡猾,從12歲開始,鮑云飛再也沒有打過他,成天在他面前阿諛奉承,鮑云飛聽著這些話飄飄然,非常喜歡他,很多的莽撞行為,鮑云飛都聽楊金指揮。兩個孩子成天在一起,楊金起了很大的作用,他花言巧語先把鮑云飛夸的很高,讓鮑云飛不要莽撞,為鮑家節約了很多賠償別人醫藥費的銀子。鮑云翔紅花夫婦,對楊金非常信任。
在江夏,有一個三朝元老,帶著他的寶孫卸甲歸田,他的寶孫叫梁國英,梁國英很聰明,有很高的學問,梁家兒孫眾多,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孫子身上,但是梁國英心高氣盛,干什么都要爭個第一,從來不認輸,非常驕傲,喜歡聽到別人的夸獎,如果誰說他不行,他就跟誰急,非要用他的歪理論,爭執到別人認輸為止。梁國英今年16歲,每次吃飯要到最好的地方,鸚鵡洲大酒樓,是江夏最好的酒樓之一,每天中午梁國英就在那里吃飯。
楊金知道梁國英的這一切,他慫恿鮑云飛,鸚鵡洲大酒樓換了一個大廚,有兩道菜,非常好吃,勸他去嘗嘗,楊金就借故裝病,休息兩天,不能陪你一起去。
鮑家的聲望已經大不如前,很多人見到這個敗家子,帶著幾個狗頭又出門了,遠遠的躲開,免得又惹一身騷騷,很多人被他無故騷擾和挑釁,街上大多人都吃過這孩子的虧,所以就當被瘋狗咬了一口,不予理會。
在鸚鵡洲大酒樓,鮑云飛一個人點了一桌子菜,還沒有動筷子,就看見梁國棟目中無人地進來,鮑云飛仗著人多,看著梁國棟這小子不順眼,故意找茬,兩個人急紅了眼,店小二看見馬上過來解圍,好不容易才安撫好兩方,梁國棟知道這小子家里仗著有兩個臭錢,不學無術的草包,他出口成章,咬文嚼字大罵鮑云飛,可是鮑云飛一句也沒聽懂。梁國棟很得意的進了包廂,店小二不斷賠禮道歉的安撫,鮑云飛總算坐下了。鮑云飛本來氣不打一處來,突然聽到隔壁桌子兩個人在小聲談論:“我以為那小子有多大能耐,還那么沖,進包廂的那一個都罵他祖宗18代了,可是他屁都不放一個,真是失望,我以為有很精彩的大戲看,沒想到要就這樣草草收場。”他們小聲談論,被鮑云飛聽的一清二楚,他氣不打一處來,先是掀翻了自己的桌子,大罵著跑過去,把那兩個人的桌子也掀翻了,那兩個人嚇壞了跑出了酒樓。酒店掌柜,把他們一群人轟出來酒樓。
非常氣憤的鮑云飛,在大街上,拳打腳踢的對付那他的幾個隨從,一個個不斷求饒,鮑云飛要出這口惡氣,讓人回家搬救兵,在自己家門口被欺負,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當得意忘形的梁國棟,帶著兩個隨從酒樓出來,一伙人蜂擁而上,把這三個人打的頭破血流。
鮑云飛很滿意,剛踏進家門,一群官兵趕到,當著紅花的面五花大綁鮑云飛,把他關進了大牢。紅花在鮑云翔面前哭得死去活來,不管想什么辦法,一定要把兒子救出來,回來以后一定好好管教。可是梁家獅子大開口,不然的話,三天后就押往京城審判,三天以內鮑家,根本湊不出那么多錢,開始變賣外面的家產,很多很賺錢的行業,從鴻運消失了,總算把兒子撈回來了。
鮑云飛也知道自己錯了,被關在家里也不出門,孩子大了,跟他找個媳婦,門當戶對的王家大小姐王苗,進了鮑家的門,不久以后,王苗也有了身孕,鮑人翔夫婦,臉上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可是好事又能維持多久呢?
由于王苗有身孕,夫妻不能同房,已有過男女之事的鮑云飛,不甘寂寞,偷偷到外面上妓院,被王苗知道,王苗性格倔強,哪里受到這么大的侮辱,本來對這門親事就不愿意,可是父母之命不可違,跟鮑云飛大鬧一場,鮑云飛哪受得了那么大的氣,對他的新婚妻子大打出手,以致流產,結婚才兩個月的妻子,被她娘家人接走了,雖然別人沒有要賠償,鮑云翔還是很愧對這個親家。
鮑家很多丫鬟和傭人都走了,跟著老東家打天下幾十年的管家,含著淚被鮑云翔趕了出來,那么大的家產,才十幾年的時間,就剩下房產和幾十畝田產。鮑云翔一病不起,不久之后撒手人寰,鮑云翔出殯的時候,很多以前在鮑家的下人,包括老管家都來了,還有很多以前在商業上的伙伴,對這個商業奇才的隕落感到惋惜,鮑云翔一生做過很多慈善,很多被他救助過的人,含淚為他送跟最后一程。這一切都是楊金在操持,而鮑云飛知道自己劣跡斑斑,受不了眾人異樣的目光,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喝酒,根本不敢出來面對這一切。為了安葬鮑云翔,又賣了一些田產。
鮑云翔以前有四個老婆,都相繼離開了,所有的下人都遣散,偌大一個鮑家大院,現在只住著紅花和鮑云飛,家里沒有任何收入,只有靠秋收以后,來收租子。
紅花這20年來第一次下廚房,家里也沒有多少銀子,只有買點小菜,粗茶淡飯,可是鮑云飛哪吃得了這樣的苦,以前每天吃的山珍海味,這樣的生活他哪受得了,問娘要銀子到外面酒樓去吃,鮑云飛為了得到銀子,用很骯臟的語言罵他娘,為了以后娘倆的生活,紅花死活不給,鮑云飛對他的娘大打出手,紅花的臉被打腫了,實在受不了,給他了一兩銀子,鮑云飛酒足飯飽以后,把剩下的菜和飯打包帶回家,紅花以前身體很胖,這半年來受了不少苦,體重減輕了一半,瘦到跟正常人差不多,這段時間紅花都沒有吃一頓好的,這一點殘羹剩飯,對紅花來說,精神上是莫大的安慰,這兒子真的長大了,20年來第一次知道孝敬娘,紅花感動的熱淚盈眶,可是鮑云飛早已進入了夢鄉。
鮑云飛慢慢接受了粗茶淡飯,只是偶爾出去下下館子,到翠花樓,去找那些年老色衰的解決一下生理需要,因為她們便宜。就這樣節儉,但還是花光了家里所有銀子,離秋收后收租子,還有一段時間,家里已經無米下鍋了,紅包又沒有文化,拿著一堆地契,只好來找楊金,楊金幫他賣了一塊地,換了一些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