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要殺了你。”
洪七一聲怒吼,拔出陷入泥中的右臂,離弦之箭般追了出去。
“好小子,真是小瞧了。”
洪七手捂咕咕冒血的左眼,腳下馬不停蹄,離那道黑影越來越近。而那道身影單薄,分明少年身形,除了漠天行,還能有誰。
只是洪七依舊想不明白,不是剛剛修行的煉氣士么?又不是他們妖族天生體魄強悍,即使專門打熬過身體的鐵皮境煉體士,數百丈高空墜下,如何不粉身碎骨?而且那小子,面目被燒得焦炭模樣,必定痛楚難忍,居然還能冷靜躲藏在草木灰碳淤泥之下給自己這么一拳。
而這一拳的分量早已超過了鐵皮境煉體士的極限,不然豈能一拳打爆地炎雀的眼球。
洪七如此想著,不禁背冒冷汗:好小子,難不成體氣雙修,而且還是以煉體為主,是個不折不扣的銅骨境煉體士。得虧那小子只憑本能出拳,未習得什么身法武技,不然剛才自己這條命怕是已經交代了。
以自己的手段想要破開銅骨境煉體士的身體也要費一番功夫,萬一沒來得及擊殺便引來此處強者就麻煩了。
此刻分明已是魚死網破的局面。洪七不再猶豫,蓄勢后掄出背后大斧。大斧旋轉飛出,直取漠天行身后。
漠天行似有所感,側身一晃,避開巨斧。巨斧砸中一顆丈許來寬的古樹,古樹樹干轟然炸裂。
洪七張手取回大斧,用力揮出,巨斧越過漠天行,釘入身前地面。
漠天行身形猛得一滯,洪七趁機追上,手爪探出,爪上帶著炙熱的火焰。漠天行一回身,燃燒著火焰的手爪生生刺入左肩。
“呵呵,原來還只是個鐵皮境。”
正當洪七以為得逞,欲再發力刺穿漠天行半邊身體的時候,卻發現手爪被絲線纏繞,難以寸進。
“法袍?”
而漠天行的右手正抓握著那把大斧奮力砍向自己。洪七本能伸手一擋,左手被砍落,巨斧繼續下落,不斷在洪七眼中放大。
巨大恐懼在洪七內心蔓延,他急欲抽身,卻發現已被漠天行用左手牢牢抓住。
“噗”
洪七左胸撕裂出巨大裂口,深可見骨,鮮血咕咕涌出。如果不是洪七過于高大,這一斧將直接砍在頭部,后果可想而知。
“啊~”
惶恐、暴怒、不甘之下洪七現出本體,震開了漠天行,殘破的軀體凝聚出恐怖的力量,周身燃燒的火焰連四周天地精氣也為之震蕩。
不遠處的漠天行也是踉蹌地站了起來,焦炭一般的面孔布滿裂紋,獻血不斷從裂紋中滲出。他毫無畏懼地盯著幾乎發狂的洪七,沙啞的聲音厲聲呵道:“為什么殺我。”
“為什么?都這樣了還問什么為什么?這條路上哪個手上不沾點血。”洪七咆哮著,巨大的身軀沖向漠天行。
生死一線,這個尚且稚嫩的十三歲少年目光不再猶豫躲閃,而是分外的堅定,即使面對眼前軀體比自己大上幾倍的強敵亦不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