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真殿內,一位身材高挑的絕色女子緩緩起身,大紅法衣上以金線勾勒出百鳥朝鳳圖樣漸漸展開,分外耀眼。
女子頭飾考究,妝容精致,顧盼之間光彩奪目,她便是黃脈脈主,玄真宗掌教道侶,梁飛燕。
其身上的法衣極其不凡,乃是正宗的地衣,名曰“求凰”,為掌教親賜,或者說是她大婚時的聘禮。
但凡正式場合,梁飛燕必穿此衣,以彰顯其掌教夫人以及五脈之首的身份。
梁飛燕紅唇輕啟:“有趣,有趣,所謂大道無常,莫過于此。原本本宮還特地準備了份大禮替她接風,想來她也是沒臉來見本宮了。”
“此人不提也罷。”她注視著浮塵真人道,“后天道種難得,自然需要我宗傾力培養。我黃脈如今還有些家底,愿意一力承擔其修煉所有資源。還望掌教應允,讓我收她為親傳,我自當視如己出,五十年之內還宗門一個歸虛。”
“哈哈,梁飛燕你打得好算盤,我們窮是窮了點,但不至于養不起一個后天道種。”赤焰道人拍著大肚噴道,“即便你是脈首,這事也得公平著來。”
“他娘的,誰家有了后天道種,說不得能拿兩到三屆魁首,你黃脈已經儲備了七八個能參加五魁大會的親傳,如今連魁首都想內定了,真只給他家殘羹冷炙吃么?”
梁飛燕冷冷看著赤焰道人,笑而不語。
祁禎笑道:“我青脈可真養不起后天道種,那小丫頭就請諸位收去好了。”
“祁脈主果然有自知之明,妾身的綠脈雖然勉強還養的起,但思來想去還是梁姐姐的黃脈最合適。”阮清凡事以梁飛燕為首,為人八面玲瓏,綠脈在宗門其實過得還算不錯。
大廳內除了掌教浮塵真人,還有一人一直沒有言語。
那位年輕女子一身淡紫色法衣,不施粉黛,容貌出塵,氣質清冷,神情始終淡漠,似乎對周圍發生的一切毫不在意,仿若游離于眾人之外。
此人正是紫脈脈主申屠少婉,老牌歸虛境強者,至今在脈主之位上已逾三百年。
雖為一脈脈主,但此人并不熱衷于六脈之間的利益爭斗,所收弟子全憑個人喜好,也并不在意弟子在五魁大會上的成績。
但紫脈并沒有因此而沒落,反而每一屆想要加入紫脈之人多如牛毛。
因為申屠少婉的煉丹術是玄真宗一絕,所出丹藥顆顆皆是上品,在整座五福洲上都享有美譽。
別的宗門大多需要對外求購各種丹藥,還要擔心丹藥是否會摻假,藥效是否不足,但玄真宗只靠紫脈一脈便能供給全宗所需丹藥。
甚至有宗內弟子向別的宗門偷賣所得丹藥,以牟取暴利。當然一經發現,必然是要受到嚴懲的。
紫脈從來不缺資源,完全可以與梁飛燕所在的黃脈抗衡,但申屠少婉志不在此,所收弟子人數都是除了藍外之外最少的。
她是真不在意,還是看不上,沒有人知道。
如果可以,她都不想參加這樣的會議。只是掌教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何況她也對那位祁禎搶來的后天道種有些興趣。
“不如讓那個后天道種自己選一脈,如何?”申屠少婉檀齒輕啟道。
其聲悠悠然,宛若天外之音,大殿內剎那間安靜下來。
眾人驚訝,連浮塵真人也微微側目。這紫脈脈主可是很少在這樣的場合開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