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回歸魔地之前,對于如何使用這根龍骨,她還是頗為顧忌。
如今物盡其用,將來或許還能看到一場大戲,倒是遂了她的心意。
申屠少婉收了劍氣,見綻開的皮肉以肉眼可見速度愈合,笑容和煦道:“不枉費本座一番心血。你可知短短幾日為你鍛體,便花去了本座一半家底。”
漠天行想起身行禮致謝,無奈此刻身上不著片縷,僅有爛泥遮體,只得抱拳道:“脈主大恩沒齒難忘,將來定當涌泉來報。”
“本座怕你還不起。”申屠少婉幽幽道,“本座雖然因為精通煉丹,攢下不少家底,可這至少三千金玉的消耗,本座也是很肉痛的。”
漠天行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如今他已不是偏安一隅的懵懂少年,知曉修行界物價,很是清楚這是怎樣一筆天文數字。
方芝芳也暗暗咋舌。
尋常大煉氣師攢個幾十年能有一兩百金玉的積蓄已算富裕,難怪尋常宗門不愿在弟子煉體上投入,這根本就是個吸金的無底洞。
申屠少婉上上下下打量著漠天行,看得少年心里發毛,弱弱地說了一句:“我是梁夢柔的人,再怎么樣也不會變心的。”
申屠少婉氣笑道:“笑話,本座豈會看上你這頭蠢物。你跟梁夢柔倒是一對,一個傻一個蠢,敢守著無人的藍脈,將來怎么死都不知道。”
“你欠的賬本座自會找你背后之人要,誰叫你小子好運呢,如果不是那么蠢,說不定本座真會收了你。”
漠天行嘆了口氣道:“小柔姐只是想重振藍脈而已,只要我幫他拿到五魁大會的脈首,相信一切都會順利起來。”
“哦,是么?”申屠少婉冷笑道,“果然是頭蠢物。你這副天真的樣子不經受點磨難是不會機靈起來的。”
她不再理會漠天行,轉而對方芝芳道:“附近村落里有座涴紗觀,觀內有一汪涴紗池,池水取自十萬大山一處靈泉,最是潔凈。將大鼎帶去池水中清洗干凈,記住不可有一絲污穢殘留。”
“你身上這件縹緲玉衣就留著穿吧,別人穿過的本座亦不喜再穿。”說罷,身形已然消失。
方芝芳欣喜不已,低頭作揖道:“恭送師尊。”
據她估計身上這件法衣品質極高,很可能超過了地衣層次,接近天衣,不然是無法承受住天火炙烤的。
有了這樣一件法衣防身,她可以完全不懼大煉氣師巔峰之下的術法攻擊,幾乎能在這小小的五福洲橫著走了。
待申屠少婉離去,漠天行才面有尬色道:“小芳,能幫我找件衣服穿么?”
方芝芳這才捏著鼻子笑道:“我給你打盆水洗洗吧,這味道實在太重。”
待漠天行收拾妥當,便扛起大鼎,和方芝芳一同前往涴紗池清洗大鼎,卻在驛館外被管事老嫗攔住:“脈主臨走時吩咐了,這種小事讓漠天行一人去辦便可。”
老嫗拉過方芝芳,兩眼放光地來回掃視她身上的法衣道:“我跟著脈主這么多年,還從未見過脈主如此器重一個門下弟子。”
“處處照顧你,不讓你犯險,還將自己常穿的縹緲玉衣送給你,真真叫人羨慕。”
“這件法衣有什么講究么?”方芝芳好奇道。
“你不知道么?這件法衣可是從地衣改制而來,品秩已經超過地衣一頭,千枚金玉都買不來的。”老嫗不自覺地摩挲著法衣袖袍,張開嘴嘖嘖稱贊,似乎有哈喇子要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