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疏,萬籟俱寂。
漠天行醒來時已是夜半時分。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觀望四周,才發現自己躺在一處簡陋的船倉之中。
船倉內幽幽地點了一盞油燈,透過窗戶能看到皎潔的月輝散在靜謐的江面上。
他想坐起來,卻發現身體無比沉重,仿佛壓著一方巨石,連抬頭都很艱難。
嘗試了一陣,倦意襲來,漠天行又昏沉睡去。
當他再次醒來時,天已大亮,漠天行才注意到船倉角落里盤膝坐著一名女子,周身天地精氣蒸騰,像是在修煉。
這時倉門被悄悄打開,輕手輕腳走進一位嬌俏玲瓏的少女,手里端著一個食盒,小嘴里還塞著一個饅頭。
她瞥見漠天行正睜大眼盯著她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豎起纖纖細指作噤聲狀,怕漠天行出聲吵擾到角落里修煉的那個女子。
漠天行認出來了,這兩名女子那日見過,就跟在慈遠身后,只不過當時并沒有對他出手。
還是被鎮魔寺抓了么?鎮魔寺也有女弟子的么?
諸多疑問浮現在腦海,但多想無益,漠天行閉上了眼睛。
中了那么厲害的一道術法,能活下來已算不錯了,反正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她們愛怎樣就怎樣吧。
濃濃的睡意又侵占了整個腦海,漠天行再次陷入沉睡。
又不知過了多久,漠天行聽到有人正議論他。
“師尊,這小子是不是快死了?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氣息也越來越弱。”
“他早該死了。渡劫失敗本身會受到反噬,氣穴必定殘破不堪,再加上受了歸虛境強者的天級術法,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那師尊,我們要不要救救他,畢竟他死了對我們就沒有用了。”
“怎么救?那慈昂修為可是到了歸虛境巔峰,土系術法的造詣更是登峰造極,為師又怎么可能化解這小子身上殘留的土系靈氣。”
“不如給他喂些保命丹藥,死馬當活馬醫唄,不然真怕他撐不到回宗那天。”
“唉,依你吧...”
漠天行想睜開眼,可這次卻怎么也睜不開,連眼皮都便得好沉重,無奈之下又沉沉睡去。
...
又幾日,漠天行聽到馬蹄噔噔聲,身體正隨著車廂搖晃,輕輕擺動。
“師尊,這北梁國畢竟是他們二宗四派的地盤,我們真要在這里落腳么?”
“北梁國國土遼闊,只要這小子不暴露,我們就是安全的。待到北梁南齊戰事一起,穿越邊境也是極容易的事。若是現在帶他御風而行,會被坐鎮的大煉氣師巔峰強者發現,反而不妙。”
“師尊,你的傷還沒好么?”
“為師無礙的...”
漠天行眼珠子轉了轉,比先前輕松了點,但是依舊睜不開眼。
“到北梁國了么?似乎小柔姐在這里當過公主。書上說公主是皇帝的女兒,金枝玉葉,儀態萬方,百姓難見真容,我卻曾經與她日日在一起,真是天大的福分。不知小柔姐如今在做什么?大概正在為藍脈復興奔波勞碌吧。我怎么這般不中用,說好要為她分憂解難的,卻還沒幫上半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