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沒想到對方竟然反將一軍,竟然論道論服了他的弟子封仁羽,竟然還說服了常夜。更令他險些心魂破碎的是,這下午竟有百來號人唱著歌帶著禮物想跟這洛魄拉手交朋友!
這種感覺就如同他盧昃想要落井下石地推洛魄一把,結果卻反被對方借力,自己猝不及防地一頭栽進糞坑。
真不太像人啊。
估計現在這洛魄和除白酒云以外的所有首席弟子的關系好到都能稱兄道弟了,更別談什么在演武大會上下狠手了。
這才一個半天的時間!
“你是不是總把他的心智想得那么單純了,盧長老。”那名身著斗篷的弟子冷不防地提醒,“你可別忘了他可是你們無垢宗初代宗主的大弟子,歲數與你相差無幾的。”
“說到底心智再怎么成熟,手段再怎么狠辣,但他依然還是個練氣。”盧長老皺著眉頭,對這弟子的冷嘲熱諷頗為不滿,“極限擺在這里,只不過暫時損失幾名作為棋子的首席弟子而已。
演武大會的重頭戲可不是一直都是你們噬魂宗的華麗登場嗎?
等到那個我和無垢宗徹底撕破臉皮的時候,我就親自下場,順手除掉他。”
這弟子竟根本不來自無垢宗,而是噬魂宗里的長老親手在無垢宗的臥底,同時兼職盧昃的線人。既然盧昃根本就不是噬魂宗的人,那這弟子對于這所謂的長老自然就不需要過多尊敬。
他盧昃視噬魂宗為棋子,而噬魂宗同樣地視他為棋子。
“那就期望一切都能夠如盧大長老所愿了。”那弟子一聲冷笑,一揚斗篷正要告退。
緊接著,他的瞳孔劇烈收縮,下意識地全力御起仙力,一把油紙傘在他的手中瞬息成型。金色的裂紋自瞳孔蔓向眼角,如燃起的火焰一般在眼角出留下一道印紋。
“趕緊防御,有敵襲。”那噬魂宗弟子感應到殿門外那磅礴如天地的壓迫感,轉身提醒。
只不過,盧昃暗笑一聲,不為所動。
“不用過于慌張,長老殿是布有禁制的,普通的攻擊根本無法穿透這禁制。”盧昃見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嘲弄起對方的孤陋寡聞。“我便不信……”
但不知怎么,他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但這名噬魂宗的弟子冷眼瞟了他一下,在一瞬間將油紙傘撐至極致。
轟!
迎面飛來的碎片殘骸打斷了盧昃的下文,一道劍意緊隨而至。
噬魂宗弟子手中的油脂傘如在狂風驟雨中的單薄紙片,傘面自邊緣處寸寸脫落,碎裂的油紙如暴雨般拍打在他的臉上。緊接著,僅剩的傘骨在這如海嘯般的沖擊里盡數彎折。
咔擦……
斷裂的銅制傘骨在地面隨著劍意在地面拖行,拉出火花的照亮了在身后盧昃驚恐的面容。
一抹艷紅熄滅了燭火,盧昃布滿血絲的眼珠機械地向下滾動。
一只齊肩而斷的手臂直挺挺地攤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