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洛魄每揮出一劍,都感覺自己的仙力在噸噸噸地往下掉。
第一劍是六成的力,第二劍是八成的力,最后一劍是全力。如果大致換算一下,他只要全力揮出兩劍,體內的仙力就會消耗一空。
而每次的全力一劍,則能夠無視一名金丹初期防御手段,可以重傷或致死金丹初期的修士。
雖然說這實力遠超他的預期,但若是想要在這個世界里茍活依然遠遠不夠。這種實力最多也就只能在無垢宗的弟子里小打小鬧。只要元嬰期在有防備的情況下親自下場,幾招就能把他揚了。
特別是全力兩劍過后的真空期,沒有仙力筑起防御型基礎式的他,只需要一個筑基期的修士就能把他摁在地上摩擦。
所以洛魄特別慶幸他自己提前造勢,營造出一種全無垢宗第一的錯覺,在演武大會還沒開始前就將三位首席弟子化敵為友。
洛魄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在演武大會上自己若是真的和林雷震直接交手,極大可能輸的是自己。畢竟那個時候林雷震可不會傻傻地一味防御,再加上戰斗經驗的差距,那個時候撐不過三招的人可能就不是林雷震了。
不過,除了自身的實力之外,還有一點讓洛魄頗為困惑。
比如說,自己在這個世界里,對于“道”的闡釋。
若說是封仁羽生性偏執,對這個世界的“道”矯枉過正,聽洛魄一席話,終于醒悟。但常夜明顯處事圓滑,性情低調,這一點光是與常夜交談,就能夠輕易感覺出來。像常夜這樣的人,又怎么會僅僅是聽他那一通臨時杜撰的道理后,就當場道心空明,當場晉升。
所以說,他現在開始懷疑自己在夢境中的那個書院的作用不僅僅是讓他能看到原世界的教科書籍那么簡單,還有可能那個夢境里的書院,賦予了他對于這個世界的“道”的少量的闡釋權。
這個“新功能”一定得找機會測試一下。
他將此事在心中記下后,用仙力把屋內的燭火一一撲滅,只把窗戶微微開上一條小縫,準備日常了卻各種繁瑣事項后,倒頭就睡。
然而,在這燭火熄滅的那一瞬,有一道光亮自桌面直接射入他的眼里。
在一片黑暗里,那道帶有光線的物品就和一個大燈泡一樣醒目,讓他的視覺產生短暫的不適感。
洛魄揉搓了一下眼睛,在瞬息間便開啟了防御型基礎式,借著窗外的黯淡月光摸索著走到餐桌前。
一張字條,只不過這張字條用了一定的咒法,似乎只有在黑暗中才會顯現。
僅是看了一眼字條上娟秀的字體,他就能夠判斷這張字條絕非秋燕珺所留了,在他的記憶里,秋燕珺的字和抽象派畫作足以相提并論。
“讓我看看上面寫的是不是'我在你的身后'這種毛骨悚然的惡作劇。”在黑暗里,洛魄忽然輕笑著調侃了一句。
畢竟對方能夠在這劍言山中,逃脫過秋燕珺這位元嬰期修士的覺察,直接把字條直接送到自己屋里。要是突然寫上那么一句,頓時驚悚感爆棚。
在將手放在字條上時,他忽然突發奇想,冷不防地回過頭掃視著屋內每一處陰暗的角落,“我知道你在那兒,可以出來了。”
在等待了三十秒后,除了窗外枝頭偶爾傳來的蟬鳴,再無任何聲響。
洛魄干咳了兩聲,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他用仙力多次探測,在確認這字條沒藏有任何機關或劇毒后,這才拾起桌上的字條。
“在你看到這張字條的一炷香過后,我將與你相見。”洛魄在心中默念。
一炷香過后……就是接近亥時。這個時間段雖然說不上夜深人靜,但依然是山上大部分弟子準備修整入睡的時段。
常夜那種晝夜顛倒的首席弟子除外……
洛魄閱后,順手點燃一根蠟燭,讓燭火將字條徹底燒成灰燼,再投入夜壺中才算徹底放心。
在吹滅蠟燭后,他又在餐桌前點燃了一炷香。
其后,他便坐在餐桌上靜靜等待。
隨著山間的鐘聲響起,窗外打更弟子慵懶的話語聲在殿外的中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