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拋開那些不切實際的標準來審視杰斐遜先生,就應該承認他的道德水平并不比大多數政客卑劣,他所宣傳的思想與理念比大多數政客更為崇高,激勵無數年輕人投身于爭取自由與公義的事業,作為一名學者他是偉大的,作為政客也稱得上優秀。”
“即便杰斐遜先生的言行不一樹立了一個壞榜樣,影響也不至于像你擔心的那么嚴重,那么深遠。”
“畢竟他只是亞爾夫海姆殖民地議會的新任主席,在整個新大陸政壇上算不上最出眾的角色,放在世界政壇上,就更談不上有什么號召力了。”
聽了他這番話,瑞貝卡無奈的笑了笑,神態仿佛一位慈祥的母親看著孩童在沙灘上筑起堡壘,不忍戳破他那純真的幻想,坦言他那冀望永世長存的杰作,遲早會被上漲的潮水摧毀。
“種下惡因,必有惡果,我剛才說的那些話,究竟是不是危言聳聽,還是交給時間來驗證吧。”
……
第二天上午,喬安收到麥迪遜校長寄來的一封措辭考究的長信,為學生的沖動向他道歉。
校長先生還在信中勸說喬安主動澄清真相,公開簽署“效忠書”,自證清白,與保皇黨人劃清界限,從而平息激進派學生們的怒火。
看過校長先生的來信,喬安暗自苦笑,就在辦公桌前坐下,提筆疾書。
他并沒有如麥迪遜校長期望的那樣寫什么“效忠書”,而是寫了一份辭呈,投進校長信箱,而后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卷鋪蓋走人。
當天下午,羅爾斯大師度假回來,從艾倫、托馬斯和愛德華那里了解到這兩天發生的變故,又驚又怒,急匆匆地闖進實驗室,一把扯住喬安的胳膊,打算帶他去找校長先生理論。
喬安趕緊安撫老師消氣,坦言自己已經提交辭呈,天黑之前就要離開萊頓學院,既然已經決定辭職走人,又何必令校長先生難堪。
羅爾斯大師得知他要離開萊頓學院,比聽說學生鬧事、搗毀喬安的辦公室更震驚,繼而難過得眼圈泛紅。
悶悶不樂地沉默許久,羅爾斯大師沒有試圖勸說喬安收回辭呈,自己也開始收拾東西,打包行李。
喬安覺察到老師情緒不對勁,連忙問他這是要干什么。
“如果你非走不可,孩子,那我也不想繼續留在這里了,要走就一起走,咱們一起去找校長先生辭職!”
“瞧您年紀一大把了,怎么還說這種孩子氣的傻話!”
喬安既好笑又感動,趕緊勸說羅爾斯大師打消慪氣的念頭。
“如果您也離開萊頓學院,托馬斯、愛德華和艾倫可怎么辦?那三個可憐的家伙,不就成了‘沒娘的孩子’?就算是為了學生著想,您也不能這么沖動。”
“那照這么說的話,你小子為啥非走不可?”羅爾斯大師氣鼓鼓地反問。
“我的情況跟您不一樣,一來在萊頓學院沒有固定教職,想走就走沒有牽掛,二來就算沒有昨天那場變故,我也已經決定離開萊頓學院,返回米德加德處理一些私人事務。”喬安解釋道。
“噢!對了!米德加德大學,今年夏天的年會!”
羅爾斯大師想起喬安受邀出席今年夏天預定在米德加德大學舉辦的年會,還要協助他的導師莫里亞蒂教授準備一篇關于“天花防疫”的演說稿,作為年會上的壓軸大戲,的確不適合繼續留在萊頓學院浪費才華與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