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奧黛麗剛才所說,如果原角龍具有更發達的想象力,能夠設身處地的替受傷落單的同伴著想,換位思考自己處在對方的困境該怎么生存,自然就會產生援助的念頭——如果自己處在那種困境下,同樣渴望其它同類的幫助。
可惜原角龍似乎不具備如此發達的思維能力,況且即便是在人類社會里,也不見得所有個體都能做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私者往往能夠在生存博弈中獲利。
倘使用人類社會的標準去評價這群野生恐龍,誠然懷有怒其不爭的善意,又何嘗不是一種基于自身優越感的偏見。
目送兩頭恐獸追著受傷的原角龍跑遠,喬安站起身來,對身邊的同伴說:“我過去看看,你們跟我一起走,還是留在這里?”
“留在這兒也沒什么意思,大家一起跟上去看熱鬧吧,我很想知道恐獸那種畸形的嘴巴要怎么進食。”海拉爾興沖沖地說。
平克頓等人也有同樣的打算。眾人便離開藏身的草叢,追蹤原角龍與恐獸漸行漸遠的身影。
喬安變成蜂人騰空飛起,露比變成半蚊半人的混種形態,霍爾頓則展開龍翼,跟著他低空飛行。
奧黛麗召喚出她的專屬坐騎“拉法葉”,騎乘這匹天界飛馬騰空而起。
平克頓、海拉爾和卡爾都不具備飛行能力,又不想浪費法術位,就在地面飛奔。
好在他們都是超凡職業者,奔跑速度并不比恐龍和恐獸差多少,充沛的體能也足以支撐長途越野追蹤。
喬安飛在團隊最前頭,跟蹤了大約半個鐘頭,遠遠看見那頭受傷的原角龍終于支撐不住,哀鳴著側翻倒地,躺在湖畔草地上發出絕望的呻吟。
跟在獵物身后的兩只恐獸,警惕地包抄上去,似乎擔心原角龍在裝死,相距六十尺外低頭噴射酸液。
兩股強勁的液流射在原角龍臉上,發出嗤嗤聲響,這垂死的野獸卻是無力掙扎,浸透酸液的臉孔迅速溶蝕變形,膿血順著骨板淋漓低落在草地上,遭到腐蝕的野草迅速泛黃枯萎。
看到這情景,恐獸們確信獵物已經徹底喪失反抗能力,便小心翼翼地靠近過去,埋頭以管狀口器抵住原角龍面目全非的頭部,舐吸被腐蝕成糊狀的血肉。
喬安展翅懸浮在湖岸上空,俯瞰恐獸進食的場面,之前的那個猜測得以驗證。
這種口腔構造奇特的魔法獸,的確是像蒼蠅那樣只能吮吸流質食物,而它們自顱孔當中噴射出的酸液則能將獵物堅韌的肌肉溶蝕成一灘膿血,確保它們得以順利進食。
由此可見,恐獸的酸液與其特化的口腔存在密切的相關性,只不過喬安目前還無法斷言,兩者何為因,何為果。
趁著恐獸們專注于進食,喬安發出一道精神指令,遙控血蚊密探悄悄降落在一頭恐獸頸部,以口器吸血。
普通蚊蟲的口器無法刺穿恐獸堅韌的鱗片,喬安以魔法創造出的血蚊密探則不同——口器相當于一件微型魔法武器,鋒利程度足以穿透鱗片,深深扎進恐獸皮膚,貪婪吮吸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