纓蔓一會兒看看這邊,一會兒又瞅瞅那邊,拿起一個發釵瞧了瞧,對著賣胭脂的小販問東問西的,最后停在了一處擺攤賣藝的地方。
“來來來,大爺大姐們,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周圍擠滿了看熱鬧的人,一個身穿粗布衣的中年男子正敲著手中的鑼盤,大聲的吆喝著。
纓蔓費了好大力氣才擠進人群,就看見一個身著彩衣的妙齡女子,正站在一個用凳子壘起的高臺上表演雜技。
那凳子看著就像是隨意搭上去的,彩衣少女站在上面搖搖晃晃的,感覺下一秒臺子就要散架了。
誰知道她竟一點也不害怕,嘴里叼著一朵花,笑盈盈的看著臺下的人群。忽然她一跺腳,整個人凌空躍起,在半空中旋轉了幾圈,又穩穩地落在了臺子上。
看著她剛才驚險的一幕,底下的人群都嚇出了一身冷汗,誰知道那少女卻又向后抬起一條腿,身子順勢向前彎曲,雙手撐在凳子上,胸口緊緊地貼著膝蓋,兩條腿竟然被硬生生的拉成了一條直線。
“好!好!”眾人見狀紛紛拍手叫好。
“大爺大姐們,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嘍!”中年男子趕忙又敲起銅鑼,沖著人群不住地吆喝著。
圍觀的人群聽見中年男子吆喝,紛紛將手中的銀錢拋向他。彩衣少女站在高臺上,沖著臺下微微一笑,凌空一躍,便輕盈的落在了地上,不住地向人群鞠躬行禮。
纓蔓此時才看清那個彩衣少女,她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估摸著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面色紅潤,鵝蛋形的小臉上嵌著一對兒酒窩,笑起來格外清甜。
“人族就是這樣,許多人家養不起孩子,很小就得出來賣藝掙錢。”
這樣的場面北冥月見的多了,自然不覺得有什么,他從前隨著北冥斬到人族游歷的時候,比這慘的也見過。
纓蔓聽著心里卻很是不忍,她打小哪經歷過這些,趕忙向北冥月討來一顆夜明珠遞給了那少女。
少女看著纓蔓卻犯了難,也不知道該不該接,她雖不認識夜明珠,但看著那么大一顆珠子,晶瑩剔透的,一定價值不菲。
她看了看夜明珠,又看向中年男子,見中年男子沖自己點了點頭,這才接過珠子,一再的向纓蔓鞠躬謝禮。
纓蔓哪里受過這么大的禮,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干笑了幾聲,趕忙拉著北冥月沖出了人群。
此時表演也結束了,圍觀的人群也都散了開來。中年男子掂著手里的珠子,默默地注視著兩人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兩人隨便找了一間客棧住下,纓蔓上樓換了身干凈的衣服,再下來時,瞧著北冥月點的一桌吃的,肚子又不爭氣的叫喚了起來。
好久沒這樣痛痛快快的吃上一頓飯了,纓蔓擼起袖子一通的狼吞虎咽,一口氣竟將桌上的幾盤菜吃了個精光,臨了還不忘打個飽嗝,摸著撐的鼓鼓的肚子,那個舒服啊!
鄰桌的兩人全都被她的吃相給驚住了,心說這小丫頭瞧著挺漂亮的,怎么竟是這副吃相,該不會是個傻子吧!
“能吃那叫福氣,你是沒瞧見,前些天從敬神堂里救出來的那個王二,餓的精瘦還吃不進去東西,那個慘啊!”
“我見了,我見了,他就住在我嬸嬸家隔壁,聽說也就能喝點水,吃什么吐什么,跟中了邪似得。”
兩個人竊竊私語著,不想還是被纓蔓給聽見了,頓時好奇心大漲,歪著身子湊近兩人問道,“你們說的那個人在哪兒?”
“丫頭,我勸你還是別打聽了。”一個年齡稍長的婦人瞅了瞅她,又瞧了瞧她身旁的北冥月,語重心長的勸道,“那王二八成是中了邪,你們最好是躲的遠遠的,省的被他給染上了。”
那婦人越是這么說,纓蔓就越是好奇,這會兒讓她不聞不問的裝沒聽見,那可不是她的性子。
“哼!”她一拍桌子,蹭的一下站起來,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兩人。
“你們是瞧不起我們嗎?我哥哥,瞧見了嗎?”說著她指了指坐在一旁的北冥月,“那可是昆侖派掌教的大弟子!”
昆侖派,那可是遠近聞名的大門派,鎮子上沒人不知道,聽說里面的人都是大羅神仙。
兩人一聽北冥月是昆侖派掌教的大弟子,驚訝的張大了嘴,不敢置信的盯著他看。
北冥月尷尬的笑了笑,心道這小丫頭,明明是自己好奇想去看,還非要拉上他。
他堂堂的龍王三太子,竟被她說成了谷一道人的門下徒,他連昆侖派的大門朝哪開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
纓蔓自然是拿他當擋箭牌了,谷一道人曾再三叮囑她,不許跟別人提起自己的身份。不過這些她可不能告訴他,省的他多想了。
誰知道那兩個婦人,瞧著北冥月,越看越覺得他仙風道骨的,簡直把他視作了神仙一樣的存在。
年齡偏小的那個少婦更是激動的一把抓起北冥月的胳膊,拉著他就要往出走。
她尋思著眼前這個小神仙說不定還真能救王二一命,怎么著死馬當活馬醫,也錯不到哪里去。
“我帶你們去!我帶你們去!這下王二可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