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纓蔓起了個趕早,興沖沖的跑到北冥月的房里,說好了今天去郊外游玩,她激動的整晚都沒睡好。
推門進去卻見北冥月還賴在床上睡大覺,纓蔓一臉的不悅。叫了他半天也不見醒,心說這家伙真能睡,昨天夜里指不定偷偷溜出去干什么壞事去了。
又等了一會兒,瞧著北冥月還是沒醒,纓蔓這才覺察到不對勁,伸手一探,只見他渾身冰涼刺骨,臉上竟沒有一絲血氣。纓蔓道了一聲不好,趕忙沖出去找大夫。
大夫也沒見過北冥月這樣的病人,摸著脈象雖然較常人有些弱,卻不像是得了什么病,但身上卻又是冰涼刺骨,沒有一點生氣。
各種催醒的辦法都用了個遍,他卻依然躺在那里紋絲不動。大夫也納悶了,瞧著床上的北冥月連連的搖頭。
“唉,姑娘,我看這位少俠不像是生病,倒更像是中邪了,恕老朽也無能為力。”
大夫這么一說,纓蔓更急了,她整日里只顧著貪玩,哪跟師傅學過什么驅邪辟兇的法術,自己此時又不能去找師傅,這下可怎么辦才好啊!
不行,還是得找大夫,她就不信那個邪,一個大夫不行,她就找兩個,兩個不行,就三個。。。十個。。。總有一個能治好北冥月的病。
纓蔓一整天跑進跑出的,一連請了十幾個大夫,就連附近村子里的獸醫都被她請了去,得到的答復卻都是千篇一律“無藥可醫。”
送走了最后一個大夫,已是入夜時分,纓蔓全身無力的癱坐在了椅子上,“北冥月啊北冥月,你到底是怎么了?”
想著兩人過往的經歷,又想起北冥月當初一個人獨攬下所有罪責,足足受了十八鞭酷刑的情景,纓蔓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店小二推門進來,在他身后還跟著一個中年男子。
纓蔓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看向那個中年男子,只覺得她好像在哪里見過他,卻又一時想不起來是在哪里見過。
“姑娘可還記得夜明珠?”中年男子提醒道。
他一提起夜明珠,纓蔓便想起來了,面前之人正是那天在街上看雜耍時,拿著鑼盤敲來敲去的那個中年男子。
“哦!是你啊!”她此時根本沒心情應付他,隨口回了一句。
“正是小的!”中年男子彎著腰,一臉敦厚的說道,“那天姑娘送小女了一顆夜明珠。小的一直想代小女感謝姑娘和公子。找了這些天,今天總算是找到姑娘了!”
說著,他將帶來的禮物放在桌子上,“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姑娘和公子笑納!”
一顆夜明珠而已,對纓蔓而言算不得什么,她都不知道一兩銀子究竟能干些什么,更何況是一顆價值不菲的夜明珠。
纓蔓不在意,可中年男子卻是記在了心上,說什么都要她收下自己的禮物。
“姑娘不知道,小女命苦啊!她自幼就沒了娘親,跟著我走南闖北,風餐露宿的,如今都到了出嫁的年紀了,我竟然連個像樣的嫁妝都給她辦不起。”一提起女兒,中年男子便老淚縱橫,“要不是姑娘和公子……”
“咦?公子這是怎么啦?”中年男子正說著,就瞧見北冥月臉色煞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
他不經意的一問,卻又勾著纓蔓哭了起來,好半天她才緩過勁來,瞧著中年男子,就像見到了親人般,忍不住把今天發生的事一股腦的都道了出來。
“哦,原來是這樣。”中年男子若有所思的看著纓蔓,好半天才怯生生的說道,“不知姑娘可曾聽說過敬神堂。”
“敬神堂?”
“嗯,我也是在街上偶然聽別人說起的,”說著中年男子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說道,“說是那敬神堂里供奉著一位仙姑,那仙姑有求必應,十分的靈驗。”
“大叔,你說的是真的嗎?”聽中年男子這么一說,纓蔓一下子來了精神,趕忙抓著他的手問道。
“靈驗倒是靈驗!只是……”中年男子故作為難的把頭低下。
“只是什么?大叔你快說呀!”
“唉!都怪我這張嘴!”
中年男子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一臉為難的說道,“唉!誰叫姑娘和公子是我們的恩人呢,索性就都告訴你吧!不過姑娘可得跟我保證,不能跟別人說是我說的啊!”
“大叔你快說吧,我肯定不會告訴別人!”
纓蔓都快被他給急死了,別說是一個保證,此刻不管他開口要什么,她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他。
中年男子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北冥月,又看了看纓蔓,想了一會兒,一拍大腿,道,“唉!聽說那仙姑輕易是見不到的,需得心地善良的虔誠之人,以自己的鮮血供奉,這仙姑才能顯靈。”
這世上哪有這般的仙姑?還要別人用鮮血來供奉。
纓蔓自小在山上長大,自然不懂得分辨這些,她只當那中年男子是好心,還以為他口中的仙姑真的能救得了北冥月的命。